“小姐，您可不能这么想，张公子给您写了那么多信，这一字一句的都是您，他对您的心意天地可鉴啊。”小竹道，“您可不是那样狠心的人，您和张公子之间也算是有情意的啊...”

“住口。”悦心板着脸面，将书拍在桌上，以前怎么没觉得，这小竹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这话你也能胡说的么，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跟别的男人有什么情意，传出去我还怎么活。”

“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张公子可怜...您一向心善，不能见死不救啊。”小竹急道。“您之前不是一直夸赞张公子文才好，人品好的么，您都不忘了。”

悦心道，“前几次我已经帮了他许多，你也知道我的银子不多，现如今哪里还有那么多银子帮忙。”

“您不是还有首饰么？”小竹道。

悦心蓦的有些失望，她没想明白自己同床同睡，一起长大的小竹怎么变成这样，还是她一直这样，只是自己这眼睛和脑子都是个不清不楚的，难道和表姐今日一番话，开窍了不成，“住嘴，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你出去吧。”

小竹看着面色冷下来的小姐，心里都凉了，她想不明白，自家小姐一向是个心软心善的，怎么来了这里，就变成这样了，她突然跪下来，“小姐，您就看在奴婢的面子上帮一帮张公子吧。”

悦心被气的不轻，要是以前她肯定拉着小竹起来，还温声温语的劝慰，可如今被表姐劝解了许久，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可似乎为时已晚了。

“小竹，是我对你太过纵容了不成，出去。”悦心背过身去。

小竹眼泪落了下来，可她就是个丫鬟，也不能拿主子如何，看来只能明日再劝劝了。

她走了之后，悦心叹了口气，这一下子又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封月还是第二天听长夏转述才知道这件事情的，不得不感叹自己苦口婆心教育了一下午，总算是发挥了一点作用。

“我当时，就是一阵很不适的感觉。”悦心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得对还是错。”

“拿出来一点你当家大小姐的气势来。”封月挑起来悦心的下巴，“要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这万一你真的要成亲了，嫁过去不就是软包子么。”

悦心听到嫁人，又红了脸，“我还小呢，母亲说要多留我两年在身边。”

“好了，不逗你了。”封月道，“这次也就是给小竹一个警告，张珩那边的事情，还在派人调查，需要几日，你且好好敲打敲打小竹，切不可再被她的那些胡言乱语，麻了心智。”

封月是真喜欢不起来这个小竹，完全找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说，仗着悦心信任她，挑唆悦心给人送钱，她在中间搭桥，还道德绑架，总感觉这就不是什么好的。

小竹昨天晚上哭的眼睛都有些肿了，倒茶的时候手都有些颤抖，不小心又洒了出去，沾湿了封月的衣裙。

“你这丫头是怎么回事。”小荷斥责道，赶紧蹲下来拿着帕子给封月擦拭衣服。

“无妨，一点点而已。”封月拉起来小荷。

小竹宛若从梦中惊醒一样，慌慌张张的跪下来，“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罢了。”封月道，“下次注意些。”

悦心看她这样总归还是有些不忍心，就让她下去休息，“小竹，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

小竹眼睛通红的看着悦心，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小姐，都怪奴婢笨手笨脚的，才给您丢脸了，小姐...奴婢跟了您这么多年，我知道小姐更喜欢伶俐的小雨...”

悦心微微皱起来眉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下去吧。”封月开口结束了这个闹剧，再不开口，这个小竹都要上演苦情剧了。

小竹见封月发话，她不敢再说什么，低着头离开了。

“哎...”悦心扶着额头，“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感觉变了一个人一样。”

“有没有可能变的是你，以前你总是太过心软，才被处处牵着鼻子走。”封月道，“昨天给你的书看了吗？”

“看了，我从未看过这样的话本。”悦心说着眼睛亮了起来，“有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封月给她看的是大女主话本，不像是之前那样男书生女小姐，富家女爱上穷家男的俗套故事，在这个世界，这种俗套故事遍布，可封月不喜欢这样，就找写书的人来改，改到自己心满意足的话本，只是这些书本一直没上市，现在看来大力推广一下也未尝不可。

“好好看看吧。”封月拍拍她的肩膀，“还有你这个小丫鬟，虽然不够聪明，脑子不好使，人也笨了些...”

“....”悦心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还有什么好优点嘛。

封月接着道，“你就拿她练练手，看她能不能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我知道了，姐姐，我还有很多地方要和姐姐你学习呢。”悦心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封月，以前娘也只教她什么三从四德，女子要温柔贤淑之类的，可现在这位表姐教她的完全不同，让她有一种新奇的感觉。

封月难免有些飘飘然，“一般般啦。”

晚上的时候，小竹顶着哭的双眼红肿的眼睛给悦心送茶，可悦心一心扑在封月送给她的书上，压根就没注意到小竹的异样情况。

小竹见自家小姐压根不理自己，那还怎么说张公子的事情。

悦心看的正精彩，就听到一阵抽泣声，她才从书里面抬头，就看见小竹捧着托盘哭的难过。

“小竹，你这是怎么了？”悦心问道。

小竹道，“小姐，都怪奴婢不好，奴婢没忍住才哭了，扰了小姐的清净，还请小姐责罚。”

“罢了罢了，你无端端的哭什么，莫不是有人欺负了你？”悦心道。

“不是。”小竹摇头，咬了咬嘴唇，“就是奴婢想到...”

“什么？”悦心开口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