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孟不芙当然不会告诉他实情，“你应该听说我初三时申请了回家自学吧，我当时就有参加辅导班学习高中的课程，现在每天中午午休也还在上辅导班。”

“你们刚才是从辅导班回来的？”王然看向何晶晶和陈月梨。

两人点点头，高中后她们都跟着走读，何晶晶是住在叔叔家，陈月梨是住在孟不芙家，周六末才回家。

因为走读，她们中晚饭都不在学校吃，每天午自习都会去辅导班上课。

只不过她们每个人学习进度不一样，上的辅导班不一样，当然，花的钱也不少。

王然明白了，他说这三个人每天午自习回来的这么晚呢，敢情开小灶去了。

深刻了解开小灶好处的王然很可耻的心动了，“那……我午自习也去上辅导班？”

他的父母都是市一中的老师，因为这层关系他每年寒暑假也会补课，就是人家补课花钱，他补课不花钱。

“看你自己啊。”孟不芙没有给他建议，只是说了说自己的计划，“我上辅导班是因为我不想读高二，我想高一下学期直接参加高三的期末开始，如果顺利回头我还要申请回家自学的。”

王然还是第一次听孟不芙说这些，老实说他很震惊。

“你们俩也要跳级吗？”

陈月梨犹豫下，“有这个想法。”

她不想和小伙伴拉开太大的差距，她想跟上小芙的步伐。

王然接着看向何晶晶。

何晶晶摇摇头，“我不跳级，但我要参加奥数比赛。”

她和孟不芙、陈月梨不一样，她上是专门讲解数学的辅导班，而且还是她亲叔叔专门定制的课程。

“你们……”王然目瞪口呆，这三位……真是出人意料，“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苦涩地笑笑，目光落在孟不芙脸上，“我还想着下次月考超越你，但你高二的课程都要学习完了。”

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这还让他怎么挑战、怎么超越？

“别丧气小伙子。”孟不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你已经很优秀了，不需要超越别人，况且我们学习也不是为了超越别人，只要能超越自己就好了啊。”

她其实很理解王然，就像理解小梨子一样。

但她总不能告诉大家她每天晚上都会前往到另外一个世界学习吧？

人家是挑灯夜战，她是挑灯多了好几个夜战，完全不能比啊。

王然一时都分不清她这话是讽刺，还是真心实意，但这一刻他清醒地认知到他追赶不上孟不芙。

以前追赶不上，现在追赶不上，以后更追赶不上。

差距，就是这么产生的。

你以为你和别人在一个起跑线上，甚至以为你只是起跑晃了神，其实人家早就悄悄给自己建造了一条更内圈的跑道。

王然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反正受到打击挺大的，失魂落魄地回到教室，默默掏出课本，然后两眼发呆。

下午第一节是数学课，刘青峰拿着试卷进来，计划把前天的数学小测讲讲。

讲了大概二十分钟吧，他发现班里向来斗志昂扬的王然怎么顶个苦瓜脸垂头丧气的呢？

铃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

“……好，先讲到这里，值日生一会儿把黑板擦擦，王然跟我来下办公室。”刘青峰没有占用下课时间，说完就出去了。

要说高一（1）班的学生最喜欢哪个老师，那一定是班主任刘老师。

因为在他们所有老师里，刘老师是唯一一个不拖堂，还不占用体育课的老师。

受欢迎的刘老师这会儿知道了学生的苦恼，也知道了孟不芙的计划，他倒不意外，开学时教导主任就和他说过这事。

眼前重要的是另外一个学生——王然同学的心理问题。

留在办公室被班主任开导了大半个小时的王然情绪显然好转，第二节课快下课时才回到教室。

此后，他又变成那个斗志昂扬、永不服输的王然，但再没提过要超越孟不芙。

有时候班里同学还能看见他拿着错题本找孟不芙、陈月梨讨论问题，有说有笑，氛围融洽的很。

于是，关于高一（1）班前三名是好朋友的传言一直未断。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

天气又开始转凉，炎热的夏天成为回忆，秋天短暂地来到，很快就被冬天撵走。

这是北方的特色。

放学铃声响起，学生们陆续走出教室，该回宿舍的回宿舍，该回家的回家。

寒风中刘婶戴着大围巾包裹着脑袋，与其他接孩子的家长等在校门口， 被昏黄的灯光拉长影子。

她仔细打量着出来的学生，猛地招手高喊：“小芙，梨子，这儿！”

“呀，婶子来接我们了。”陈月梨最先看见刘婶，赶紧抬起胳膊晃了晃。

见俩孩子看见自己刘婶就不再说话了，北方就点不好，秋天短暂的就和没有似的，没两天就冷起来，还刮风，一说话灌一嘴巴冷风。

“刘婶你咋来了？我们俩可以自己回去。”孟不芙走到刘婶身边，替她整理下围巾。

刘婶缩着脖子，笑呵呵地说：“我以后都来接吧，天冷了，路上人少，你们两个女孩子不安全。”

现在不像天热，过了九点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路灯也不亮堂，到处黑漆漆的一片。

孟不芙有心不让她来接，但还有小梨子跟着她一起，她遇到什么问题可以躲到游戏空间里，但小梨子不行啊。

她抿了抿嘴说：“等考完驾照咱们就买车，这样就不用风里来雨里去了。”

“呦呵，那得准备着，我这驾照就快下来了，回头再跟你胖婶一块练练。”刘婶说的乐呵，三个人往家走。

家里翠妞和两只狗子都等着，几乎是她们走到小区小路的拐角，悟空和哮天犬就在家团团转，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于是，翠妞不出门也知道她们回来了。

回到家孟不芙照例算了一遍店里的流水，这是她每天夜晚都要做的事情。

刘婶炖了甜汤，给每个人倒了一碗，然后大家都捧着碗坐在餐桌前看她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