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禹州北城综合体项目终于尘埃落定，当地媒体高调追捧。

项目开工仪式当天十分喜庆，到场的都是禹州政商两界的重量级人物，半个禹州一线房产公司都接到了请帖。

季秋阳所在的禹州新海置业则是晏梓涵亲自送的请帖。

坊间传闻说季家老爷子要亲临禹州，但最后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未能成行，却也无伤大雅。

以季宇、季怀林、晏梓涵为首的投标联合体成为本项工程最大的总包商，他们更是被追捧成时代的弄潮儿，各种访谈类节目竞相邀请去做特邀嘉宾。无不盛赞他们眼界独到、魄力十足，具有大格局。一时风头无两。

但凡认识他们的人，都跟着与有荣焉。

某些官博更是@了晏梓涵当年所在的西城高中，盛赞他们培养出了一代精英女性。

而跟晏梓涵唱过对台戏的【禹州金城】则被业界狠狠拉踩了一波。

要不是项目地理位置实在优越，在建工程又摆在那里，估计能被唾沫、白眼给淹死。

宽敞明亮，整洁大气的开放式办公室里，一个青年站在工位上如同犹如发表即兴演讲般，眉飞色舞。

“艹，老子早就觉得这公司不行，要不是看在离家近的份上，早就不干了！”

“呃……”

“你还犹豫啥呢？这公司都成同行业里的笑料了，还不赶紧走人，等船翻掉水里吗？”

“倒也……不至于吧……”

离职员工：“没胆识、没魄力说的就是你们这些得过且过的，哥最看不上这种，没几个钱还把三儿养公司，不知道脑子怎么长的！”

这人说得正高兴，突然发觉眼前情形不对，几个前同事都低头忙各自的事情，不再搭理他。

“哎，我说你们，公司都这样了还装给谁看……”

直到一个人实在忍不住给他递了个眼色，他才后知后觉地转身，就看到被他吐槽的人就站在过道上，一身西装笔挺，深邃锋利的眸子盯着他，似笑非笑，压迫感十足。

“顾，顾总……”这人的气焰顿时矮了一截。

顾言哲压根没搭理他，举步进了办公室。

跟在身后的沈丹上前，面若冰霜地冷蔑着离职员工：“离职手续办好了？”

“好，好了。”

“好了就请马上离开，禹州金城办公室，闲人免进。”

沈丹说着朝工位上的HR瞥了眼，那人立刻知趣地起身走向离职员工。

剩下的事情沈丹没有再搭理。

职场么，大家相互选择，来去自由。可离职了，在老东家的场子里说老东家的坏话就不是好习惯。

走进总经办，她随手掏出手机翻了个电话打过去。

“小董总？好久不见，生意越来越红火啊，恭喜恭喜。”

“当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啦，听说我们这边有个员工投奔您去了？好事，好事。”

“我就是打个电话问问，是不是您授意他在禹州金城多带几个员工走，这样就有点不够意思了啊。

他吐槽点啥不行呢，非抓着我们顾总那点私事说个不停……哦，不是您的意思啊？那真不好意思，冒昧了，嗯……罚请您喝咖啡怎么样？好说好说，改天见。”

已经坐在茶台后的顾言哲看着沈丹挂掉电话，失笑地摇了摇头，俊朗的脸上带着股无奈和宠溺。

“你啊，真是得理不饶人。”

沈丹浓眉微挑，在他对面坐下。明艳的脸上露出几分满不在乎的笑：“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不能当面报复的，那不过是一时办不到。”

“嗯，还是我喜欢的味道。”顾言哲已经烫过了茶杯，说着将散发着浓郁香味的金红茶汤倒进杯中，推给面前如烈日玫瑰的女人。

沈丹歪头哈哈一笑，将他的一语双关和漂亮的茶汤同时笑纳。

可怜的某人抱着纸盒被HR离送出境，心头还在哼哼唧唧地想着，破公司，劳资跳槽还涨了工资。你们就等着公司解散了哭去吧。

裤兜里电话响了起来。

一看是新公司人资部专员的电话，他赶紧把纸盒放在旁边的台阶上，恭敬地接通电话。

“xxx吗？您好。”

“您好您好，我明天准时报道。”

“很抱歉地通知您，公司近期人事调整，先前发送的offer正式撤回。”

某人呆愣片刻，脸上笑容瞬间凝固，随即咬了咬牙，强势地说：“我已经同意了offer，你们无权单方面撤回，是要赔偿损失的。”

对方打了个顿，柔和的声音也跟着变得冷硬：“您在此之前并没有书面回复我们的邀约，所以您不用威胁我。”

“你……”某人还要据理力争，对面已经毫不客气地挂掉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他一屁股坐在花台边上，脑袋像是被重锤轰击过，呆若木鸡……

沈丹毫不犹豫收拾了当面说坏话的离职员工，但没有进一步动作。

一个星期里，禹州金城办公室离职了3个员工，其中有一个还是公司筹建不久就进来的老人。

身为老板的顾言哲肉眼可见地忙碌起来，但脸色跟秋天一样阴雨绵绵，罕有放晴。身为大秘兼准夫人的沈丹也天天都是一脸的倦容，似疲惫至极。

再想到近期的各种消息，一时间公司里人心惶惶，整个办公室里随时处于低压状态。

总之，大家很惶恐，又得不到安慰。有些人有样学样跳槽，也有摆烂等遣散的，但还是有部分端碗好好干活的存在。

站好最后一班岗，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事情。

…………

“……我从来不会怀疑自己的选择。相信自己只是背靠大树，恰好站在了风口。”

年轻女人带着自信和骄傲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

晚饭后，季秋阳在客厅里煮果茶，舒诺收拾餐桌。

她进来的时候瞥了眼，禹州电视台正在播放晏梓涵的访谈节目。

晏梓涵的回答中规中矩，客气又自信。

不过这都是事先就沟通好的对答，不存在临时发问，毕竟谁也不想正经八百的访谈做成娱乐笑话。

节目里，忽听主持人话锋一转：“相信晏总这样年轻能干，一定也会有不少女性观众喜欢你。在这里，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们的女性观众说的？”

舒诺好奇地脱了家务手套，坐到季秋阳身旁，看晏梓涵准备说什么。

瞧着熟人上电视，是个好玩的事情。

不得不说，这晏梓涵还挺上镜。栗子色大波浪卷，职业化的深色套装，搭配着裸装，确实漂亮又养眼。看上去是个年轻漂亮的成功女性。

“嗯……挺漂亮。”舒诺砸砸嘴。

旁边季秋阳轻笑一声，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她挺直的鼻梁上刮了一下。随着将倒好的半杯果茶塞进她手中。

这种送命题，他可不参与。

电视画面里的人矜持地说：“人生这本书，我也才翻开。只想送给大家一句话：“靠别人，永远活不出自己的精彩。”

“嗯，晏总这话……”打击范围有点广。主持人沉默一瞬微笑开口：“是让大家相信，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精彩人生。好了，各位观众，本次访谈到此……”

舒诺放下品了一口的果茶，忍不住笑了。

这女人，在酒店当众羞辱还不够，电视上都还要拐弯抹角挖苦她啊。

正打算调侃旁边的家伙几句，还没等开口，季秋阳胳膊一伸，有力的臂膀将她圈进了怀中。

男人低头凝着她，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宠溺的笑，眼尾斜挑，媚气又撩人。

“诺诺，我尝尝果茶味道好不好。”

狗东西，越来越会拿捏了！

舒诺忿忿地想着，贝齿却被人凿开，温热的鼻息喷在脸上。

很快，季秋阳细碎的吻灼热了她。

“啊，季秋阳…”

灯下姑娘惊呼，面若桃花，眸光盈盈。

季秋阳摩挲着，就此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