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游艇上吃了顿简餐。

用餐的时候，裴简给舒诺引荐了帮他管理私人资产的助理，一个看上去同样很出色的青年才俊。

两人互姓名，微信加了好友。

这人将成为投资公司的负责人，而舒诺所有的投资意见将由此人贯彻执行下去。

“这也是对你的保护，希望不要介意。”

离开公海回到岸边的时候，裴简特意向舒诺解释了一句。

“你不说我也会提醒的。”舒诺毫不含糊。这是成人现实世界，又不是童话。

离开公海返回H市，季秋阳已经等在酒店。

得知舒诺下午和裴言出海，青年脸色有些不善。听闻是商业上的事情后，虽然好奇却没有继续追问。

舒诺也没多说，毕竟涉及袁家太子爷私产动向。

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而是商业行为。

元旦节后第三天，舒诺和季秋阳一起返回了禹州。

季家打探舒诺的情况，一路摸到了丰县。因为有裴言的插手，又被姜衡察觉而动了手脚，最后拿到一手似是而非的假资料回去。

送到的时候，季老爷子正在花园里打理他的小花园。

他从管家手里接过资料粗粗地浏览了一遍，又随手还了回去，低头拿着大花剪继续修剪着院中的植株。

老人家本来还有些看好季秋阳这个外面抱回来的孙儿，看过资料后有些嫌弃。觉得这孙儿估计是随了他亲妈，也是个拎不清，恋爱脑的主。

在他看来，但凡心性不够坚韧的，感情用事的都不配执掌季家河山！

至于袁家小孩陪那小女人出席晚宴，请她去海上玩耍这样的事情，更是被解读成女人长袖善舞，一脚踏两船的表现。

“老爷子，您看这事…”高瘦而不苟言笑的管家亦步亦趋地跟在季老爷子身边，适时地轻声问询了一句。

“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半晌后，老爷子吧嗒减掉了一根好好的花枝，面无表情地蹦跶出一句金玉良缘。

管家顿时了然，不再吭声。

他还记得当年是他接了季秋阳的电话，在那个冰雪的寒冬去接的他。少年当时默默地站在屋子里，一身的桀骜和破釜沉舟的决绝，人和那冰雪一样的冷。

还以为那聪明而果决的少年会成长为与二少爷季佑廷不相上下的存在呢？

管家忍不住在心底轻叹一声，殊为可惜。

…………

回到禹州，接机的车早已到位。

冷不丁从二十几回到零下几度的地方，还有点不太习惯。

两人到家，煮了点面条吃过后，季秋阳在沙发上小憩了半个时辰，套上羽绒服就开车直奔项目部。

自从上次酒店被下药事件后，刘明就被开了。那人显然也早有准备，二话不说直接办手续走人。新的助理尚未就位，舒诺也不好越俎代庖。

【雍和尚府】这边的卫生是家政打理，十分干净，无需舒诺操心。

送走季秋阳后，她把两人的行李收拾好，躺在沙发上浅睡了不久，被微信的短信提示音给吵醒了。

居然是江野发过来的，点开一看。

【姐姐说的签约还算数吗？】

舒诺忽地就来了精神，一翻身坐了起来。

不过她没有立刻回复，而是琢磨片刻后才给孩子回了句。

【我需要和公司负责人沟通确认，明天九点前回复你。】

【好，谢谢姐姐。】

想到那个清冷里带着破碎感，眉目俊秀的少年系男生，舒诺勾了勾嘴角，直接w了助手林菀忆。

【有没有江野更多的消息？】

林菀忆的短信很快就回了过来，给了个ppt电子档。

舒诺戳开一看，ppt里不仅有江野的基本资料，还有她旁敲侧击来的补充信息，竟然具体到上大学交过几个女朋友。

【哎，真有你的啊！】她顿时就乐了，这助理真不赖！

林菀忆【我侄女正好是那个学校的，表白墙上扒一扒就啥都知道了。】

【那女生是真喜欢他，可惜他愣是要退学挣钱给异父异母的亲哥做心脏手术，女生只好和他掰了。】

舒诺又翻了一回ppt，提及江野和他异父异母的哥哥曾在同一个学校就读。

【因为他哥在学校帮过他？】

【这个了解不多，怕打草惊蛇，没敢冒昧上门。】

舒诺表示认同【我让人在黑猫传媒那边给你安排了个工位，有事的时候和我报备，没事就去那蹲着。】

【收到，谢谢老板。(*ΦωΦ*)】

她随即在微信里联系了黑猫传媒的股东群，群里就三人。

【江野那孩子给我信息了，我同意签进来。】

赵丹蕾秒发意见【不错，可签。】

林术紧随其后【还行，可签。】

黑猫传媒的艺人签约实行三人两票制，如今全票通过，自然没有什么好说。

而签约及后续都会有公司专人跟上，就无需舒诺操心。

【你怎么就回来了？小道消息说你在晏梓涵生日宴上大出风头啊？】赵丹蕾乐不可支，还随手发了张舒诺挽着裴言的背影仙图。

乍一看还以为是哪对高光明星。

【全靠林哥威武。】舒诺觉得图片不错。她还没从这个角度见过自己，赶紧收藏起来。

林术【嗤，这事可别往我脸上贴金。真不知道咱们舒总居然和袁氏的太子爷交情颇深！失敬失敬！】

【（打人）jpg，狗嘴吐不出象牙。】赵丹蕾。

林术【（狗头）jpg……】

舒诺一看这两人的互动，顿时感觉元旦节期间肯定发生了点什么，很是乐见其成。

她也没吊着江野，这边和两人通气后，签约回复跟着就发了过去。

那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半天才发过来一句话。

【姐姐对不起，能不能先借我十万急用？】

此话一出。

江野同期联系的几个娱乐公司，有婉拒的，有拖延讲条件，有装死…

“这事得请示公司领导，付款也要走流程啊……”

“小江啊，咱们合约都还没签，怎么就开始提其他了？”

“这个……等我向领导请示后马上给你答复，就是领导这两天不在禹州……

“……”

江野冷着脸，这些反馈，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叮咚~”

黑猫娱乐舒诺十万微信转账。

站在破旧水泥墙楼栋门口的他瞬间惊得呆住。

捏着手机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提示到账的信息，愣了好一会儿，突然眼眶发红，赶紧抬手抹了抹即将溢出的水渍，转身走进楼梯间。

想到终于凑够的手术费用，这个瘦削年轻人身上的阴郁也淡了几分，感觉像是周围的空气都有了温度。

回到屋子里后，江野迫不及待地打了两个电话，落实好手术事情后，又坐在沙发的角落发了好一阵呆，才如释重负地长叹口气。

目光扫过昏暗的房间，看向窗外的阴沉。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里哆嗦，一只路过的飞鸟拍着翅膀落在枝头，突然歪着脑袋向他看过来，数秒钟后又突然振翅而去。

他默默地看着，紧蹙的眉头慢慢舒展，整个人突然鲜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