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话说得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程也虽然丢了脸，但赢了名声啊！经此一役后，那新搞的账号迅速吸引了一票粉丝，并且成功登上了搞笑博主榜。

程也伤啊，程也痛啊，程也欲哭无啊，他坚定地认为自己是个高冷大帅哥，而不是搞笑男，可奈何网友不认账，个个儿私信他，让他再直播直播，希望能给大家无趣的人生添点佐料。

程也揉着鼻子委屈，他的美貌还不够给他们暗淡的人生添加色彩吗？

众人直摇头，美貌？拜托，搞笑男再帅也是个搞笑男，美貌甚至是拦路虎！

请忽略它！

程也：臣妾做不到啊……

宋旦旦背着书包走在放学的途中，正哼着歌儿呢，耳边传来一个男人悲痛的嘶吼，他皱了皱眉，很快分辨出这不是那个新来的书记吗？他叹了口气，老神在在地绕过一片小土丘，然后大人样地站在他身侧，用属于男人特有的交际姿势递过去一根……树枝？

余光瞅着那树枝腾空出现，程也还以为是谁开安慰他，递了根烟给他，摆摆手苦大仇深：“不了，我不抽……树枝？”

愕然抬头，一个小大人出现在他眼前。明明他在俯视他，却好像小屁孩洞若观火：“画个圈圈吧……”

程也：啊？

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小孩子是玩梗呐，叹了口气摆出一副宝象威严的自艾模样：“命苦不能怪政府，点儿背不能怨社会，我不诅咒任何人，我只自怜我那悲剧的人生。”

“所以让你画圈圈许个愿啊！”宋旦旦不屑，“这年头谁还诅咒人阿，是要生儿子没屁眼的，缺德！”

程也被训斥的面红耳赤，好像他真的画圈圈诅咒那些说他是搞笑男的人了。

宋旦旦推了推他：“许愿嗳，对着秦叔叔家那棵葡萄树许愿是很灵的。”

“真的？”程也眼睛睁的溜圆，一瞬间恢复所有精神气似的。

“对啊，我不骗你。”宋旦旦一片虔诚，“我之前许愿希望我夏天能有大葡萄吃，它真的结出了又大又圆的葡萄。”

嘴边的笑一下子凝固，程也讪讪干呵两声，葡萄树不结出葡萄难不成还能飞出煮熟的鸭子？

宋旦旦见他这表情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不服气：“不止呢，我许愿让我爸妈做出好吃的板鸭，果然是好吃！”

程也又有点燃起了希望，学习着宋旦旦的模样双手合十，朝着葡萄藤的放下跪下，然后大声地许出了他简单而朴素的心愿：“希望大家能发财，希望我能抱得美人归！陈当当早点成为我的老婆！”

宋旦旦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又叹了口气：“可惜最近疫情，销售路线断了，我家养的那些番鸭还不知道能不能全都卖出去。我就祈祷我爸妈做的板鸭全都卖了吧。希望他们少为生活操点心。”

说到这个，程也想到案板上那排成一排的鸭子尸体，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

不行，忍住，拼命忍住！

大口大口喘了好些粗气，啊，村里的风景是多么美丽，村里的空气是多么清新……不远处，一个戴着草帽的老农挑着扁担，在正对着他们的方向停下，然后一瓢一瓢地往外撒着粪。风一吹，一股子怪味儿扑面而来。

下一刻——呕！

他刚才怎么感觉有什么水花子溅到嘴里来了？想呸呸呸又怕沾到更多，张着嘴大着舌头：“旦旦，你看我……”

可怜的程也不知道，他那职业习惯让他又不小心开了直播。

陈当当那狮吼功传入耳际的时候，程也表示彻底不想活了。

真丢人啊，一而再再而三的丢人。

陈当当气的半死，程也是她直接下属，她这个部门的脸都快被他丢光了，尤其是她作为一个女主持人，谁都认识她，他这嘴里什么“老婆”，人家怎么想啊。还有那个账号，这么几次三番一搞，彻底废了。

“那个号给你吧，台里不要了。”陈当当说完这些啪地挂了的电话。

程也对着冷风耷拉着舌头，等想起来闭上的时候总感觉一嘴咸味儿。什么，大粪是咸的？

晚上宋旦旦见这叔叔可怜，把他拉到家里吃饭，程也死活不肯去，生怕看到一排鸭子尸体，那血淋淋的场景，他这辈子不想看到第二次。宋旦旦无奈，就给他盛了一碗送到他住的地方。

程也住在村里一个空置的屋子里，之前有个大学生村官就住在这儿，后来人家服务期满赶紧考公务员走了，一天没肯多待。考到不错的部门之后也没再回来过，村里人倒是没说过什么，毕竟人往高处走，没谁能要求他帮他们什么。村里这个想法倒也不是村民们觉悟多高，纯粹是有个好班子。没错，就是秦家跟宋家了。

秦由是村子的村长，后来一肩挑之后成了书记，而宋王成了副书记，两人都是很好的人，尤其是秦由，很是大公无私，先前那葡萄是他家的，后来成为书记之后扩大了规模，每家每户出了些钱，他便给人家入股了，租用的田地也付了租金。葡萄长势很好，名气虽然不大，但是因为秦由钻研地好，特意培养出了花香味的阳光玫瑰，所以也算别致，每年固定有人会过来购买。当年，程也也是这么打听到，所以才千里骑自行车过来的，不少追求新奇的小年轻很是喜欢，也算是有小众市场。只是，因为渠道有限，一直打不出名气，规模也上不来。

程也来之后两人都很客气，衣食住行给他安排地妥妥帖帖的，这让程也挺感激的，一直寻思着能为两人做些什么。

“不用做什么，你啊，安生待两年麻溜走人就行了。”宋旦旦老神在在，“可千万别给咱惹事。”

程也觉得自己被鄙视了，程也很伤心，程也想要做一番事业，成为对别人有用的人。

痛定思痛了好一会儿，肚子“咕噜咕噜”催起魂来，程也赶紧打开眼前的饭盒一通扒拉，狼吞虎咽的动作随着几口饭下肚停了。

嘿，这嘛啊，这么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