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原本围城的夜魇几乎被全灭，悬于人类头顶的血月也消失不见，隐藏在人间的神灵也在暴露后被灭杀，人族的三大危机尽数解决，从此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可以想象，原本的城池依托通明塔而建造，许多肥沃的土地都没有得到开发，而今没有了夜魇的威胁，整个万灵界都会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样子。

学都，展悦居住的府邸之内，此刻只有他和通明神女两人。这两人商讨事情，其他人自然不敢打扰。

“没想到我沉睡的这些日子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天书试炼，虚天帝传承。你的运气一向不错呢。”通明神女看着面前的展悦心中满是欣慰，回忆起自己刚刚遇到他的时候，那时候他还羸弱不堪，随便一个修士都能轻易要了他的性命，而如今的他怕是灵神境下横着走，遇到灵神境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姐姐往后有什么打算？”展悦问道，人族的危险已经解决，通明神女也算是暂时解脱了，不必再为夜魇之事劳心，数千年来，难得的可以休息了。

“我啊。”通明神女想了想，回答道：“我还是先将那枚神骸晶体炼化了再说。虽说，短期内人族未必会有什么大难，可再往后可说不准。何况，我也渴望更高境界。”

“如此，姐姐怕又要闭关了。”展悦有些失落，毕竟二人可谓聚少离多。不过他现在也并不需要通明神女的贴身保护，万灵界中，他可以算是横着走的人物。

“是这样的。不过人族并非可以高枕无忧，首先夜帝的势力还没有彻底平息，他们怕是会狗急跳墙，虽然对我等不构成什么威胁，但也终究是个祸患；其次，人文境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等我此次出关后，就考虑将本属于人族的遗产夺回来。”通明神女回答道。

展悦点了点头，鬼鲛族的实力应该不弱，等通明神女出关之后再联合人族其他强者一同夺回人文境才靠谱，他也更好奇结界外面的事情到底如何，只是眼下还不是出去的时候。

“姐姐，你可还记得智天帝昔日所说夜魇形成的原因？”展悦问道。

通明神女点了点头，“记得，他说过，夜魇不会真正消失，只要人类之中还有不甘而死之人，它们就会源源不断地补充。”

“他应该只说了一半，夜魇的出现不只是这个原因，更重要的是神灵的污染。这两项结合，才会诞生夜魇。我现在非常担忧结界之外的世界，那个被神灵之力污染了万年的世界会变成怎样。”展悦说道。

通明神女点了点头，不过有些无奈，“按照你的说法，虚神界乃是虚天帝所布下，即便是智天帝也无法出去。天底下也就只有学了虚神遁的你可以进入。但你一个人进去，我实在不放心，至少现在不是时候。”

“嗯，我也明白，所以我不会贸然进入。”展悦自然不会鲁莽地一头钻入。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通明神女关心问道，真如姐姐一般。

“我么，我先打算陪白芷回一趟千娇女国，之前女帝说需要我从天书世界之中带出来的一件东西，我倒是好奇是什么。另外，我准备顺道去一趟落日古堡，智天帝说那里有他留给我的东西。”展悦说道，他很好奇古堡之中到底有什么。

“落日古堡？”通明神女也想起来了，“那个地方啊，是你和黎夕昔日避难的地方吧，当时我就察觉出了一丝异样。说起来，我打算带着黎夕一起闭关，你不会介意吧。”

“嗯？”展悦自然不会介意，“她应该早就想跟着你学习，接受你亲自指点了。毕竟经由我指点她都如此厉害，你们同是光契者，你的经验对她无比重要。”

“你不介意就好，只是短时间内，你也见不到她了哦。”通明神女打趣道。

“......”展悦见她又表现出如此狡黠的一面倒是很开心。“短时间内，我不也见不到你了嘛。”

“......”神女羲轩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刚好这时，有人敲响了房门。

来人乃是雷尊。

“神女大人，已经向所有人族势力发送了通知，相信不久之后他们就会派人前来。此次关于智天帝和宇天帝的葬礼，必将是空前盛大的，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不过整个葬礼的主持工作恐怕还需要您亲自担任。”雷尊说道。这等大事，即便是他都没有资格。

“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会出面的。”神女回答道，她虽然很早就厌倦了这些场合，但此次葬礼她也不能缺席，否则，有何颜面享受两位天帝带来的太平之日。

见神女答应了下来，雷尊也便不再打扰。继续去做准备和学者的安抚工作，作为人族明面上的领袖，他如今自然成了大忙人一个。

“今晚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情，走吧，我们也出去看看吧。”通明神女说道。

随后，二人走出了房间，竟发现黎夕，白芷和云遥三女竟然都在外等候。通明神女有些幽怨地看了展悦一眼，自己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太爱沾花惹草了。

“我...我是来道别的。”云遥竟率先开口，她已经完成了跟展悦的约定，陪他见证了今晚发生的一切，虽然她什么忙都没帮上。只是留在这里她就非常不舒服，心中总有些忐忑。

“哪有大半夜离开的，我们一起去转转吧。看看这个新的世界。”通明神女先开口了，倒是让云遥不好拒绝。

“弟弟，你真的和她？”通明神女神念传音道。

展悦点了点头，即便是那件事他都没有隐瞒。

通明神女打量着云遥，点了点头，“果然，你的眼光还是挺好的，万灵界最美的那些女子似乎都围绕在了你的身边，也不知是否会引起人神共愤。”

“......”

一男四女一起走出了学院，走上了学都大街。因为通明神女的神通，所有人都看不见他们四个，他们倒也省去了许多麻烦。

学都百姓本该熟睡，却都没有睡意，他们也是刚得知了消息，一个个都跑了出来，大街之上热闹无比。通明塔已经主动关闭，取而代之的是万家灯火，千百年来，本来有的夜景从新出现在人间。

“从此以后，人间也有了安宁的夜晚。”看着那暗淡下去的通明塔，通明神女终于浑身一轻。她看着一旁的展悦心中却是无比感激，若非他的到来，自己或许永远也看不到这一幕了吧。

“以前的我，使命是守护人族免受夜魇的迫害，而今，却机缘巧合成为他的契约物...或许上天有此安排？此生我需守护的是他？”通明神女想起展悦身上的种种神异，看着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似乎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