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前不久临近玉京台的街道里传出了一声虎啸，然后突然有一个和马车一样的老虎被人从箱子里丢了出来，路人吓得不轻，不过在看到某些耳朵和尾巴后，他们又理解了为什么老虎会出现在玉京台……”

迎着太阳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洁白的鳞片折射出温润玉光，目光不断左右移动的长生显得有些萎靡不振，冷嘲热讽的声音都小了许多：

“有名声就是这个好处，无论做出什么事都不会让人觉得奇怪，虽然这名声显得有一点点奇怪，让人避之不及，生怕沾染上了你半根狐狸毛。”

“你看着就快不行了，要不要我给你个干脆利落的果断？就是你也忒小了，熬起蛇羹来顶多一大碗。”

拎住白蛇的尾巴晃了晃，看着她有气无力的表现，侍神樱斋凭借着丰富多彩的经验果断下达了判断，面对好友的即将离去，他伤心地摆出了一口小锅。

长生又打了个哈欠：“魔神入侵之后各行各业都忙起来了，昨天晚上接受了一夜的病人，直到半柱香前才安静下来，我可不像某人一样……”

“无所事事，逍遥自在，第二天一早还能和漂亮女孩子约会，喂～不知名的白发女孩子，把你嘴角的狐狸毛清理干净，也不怕一口狐狸骚味。”

小口咀嚼清心的申鹤听到长生的提醒稍稍愣了愣，手指在唇瓣上摸索了一阵，细腻的指肚很快便触及了一根狐狸毛，许是之前不小心沾染上的。

在小锅里捞出一点蛇肉放在嘴里啃咬干净，带着齿痕和点点潮湿水气的狐狸耳朵抖动着，侍神樱斋笑吟吟的把剃下来的骨头放到了长生的面前。

长生默不作声地看了两眼，蜷缩的身体向内缩得更紧了一些，无聊哼笑道：“药房最不缺和蛇相关的药材，我虽然看上去和蛇模样相近，但你知道我和它们有本质上的区别。”

“至少普通的蛇并不会像我一样会说话，所以你不要以为我会产生一些类似兔死狐悲的情绪，我们种族并不一样。”

侍神樱斋捞出一根蛇头摆在桌上，筷子捅了捅，看起来相当美味的蛇头突然动了起来，上下张合发出机械的娃娃音。

“长生…长生…长生……”

“……难不成你就真的没有一点事情要做吗？你在璃月有那么多熟人，怎么就不想着帮帮忙减轻负担？还有，你在和漂亮的女孩子约会，不要把心思全都放在我的身上！”

毛骨悚然的寒气从蛇头传遍蛇尾巴，长生嗓音尖厉了不少，大声责问道：

“女孩子的心思可是相当难猜的，小心你的女孩子吃醋。”

“我不吃。”捧住面前的清心往旁边拢了拢，更喜欢原汁原味的申鹤礼貌拒绝道。

醋和酱油只有海灯节吃饺子的时候才会摆出来，前者的味道有些酸溜溜，用饺子蘸蘸还蛮不错，但用来蘸清心绝对不可以，清苦的味道和酸溜溜并不搭配。

“不是这个吃醋。”

“哦……你之前有一句话说错了，樱斋其实有事情要做。”

“我怎么不知道？”

侍神樱斋略感讶然。

他低下头掰了掰自己的手指，碎碎念小声道：“今天和你约会，明天和旅行者约会，后面两天和阿蕾奇诺约会，然后找机会把刻晴约出来。”

“唔……”

长生呵呵冷笑：“你这条渣狐狸绝对有一天会被分了。”

“我除了约会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吗？”挑衅般的将桌面上喊着长生名字的蛇头夹碎，挑起一块肉送进嘴里，侍神樱斋朝她温柔笑了笑。

“师父让我转告你，重建群玉阁需要仙家符箓，不过目前能够制作的仙家都没有空闲，所以这件事外包给了你，顺便考验考验你学了半年一年的符箓到底有没有精通。”

“这件事好辛苦的，我可不敢让凝光当甲方，看在以往的情谊上，她绝对会提出各种苛刻的要求。”

“谁让你总是和很多人恩恩怨怨不断呢？”

夹起长生扔进锅里，侍神樱斋好似长居深闺里的幽怨妇一般咬了咬唇瓣，轻声细语道：“不过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总不好让鹤鹤你难堪。”

“如果不想接受可以不接受，我回头可以转告师父。”

“没关系的，不过是一件小考验，其实提前历练历练也不错，我有预感，如果想要把鹤鹤你带去稻妻，类似的考验绝对不会少。”

侍神樱斋微笑着摇头拒绝：“前些年我找阿晴玩的时候也总被人刁难呢，哎呀～他们可害怕我把阿晴给拐走了，其实分明是我这个单纯小狐狸会有被拐走的危险嘛。”

“咔——”

“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冰凉锐利的宝剑搭了上来，不再避着人的紫发女路人冷声喝斥：“我和你之间就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况且这种朋友关系是否维持还得看你是否正常。”

手臂轻轻一抖企图挣脱绕过来的狐狸尾巴，细腻的绒毛摩擦着如凝脂的肌肤，刻晴蹙了蹙眉。

“哪来的路人？”

“不知道。”

申鹤摇了摇头，红润的唇瓣抿住递过来的清心花瓣，道：“她总是在海灯节去往绝云间送礼物，不太好动手，不过我可以把她的剑给折断。”

“不要装成不认识我的样子……算了，既然这次来不卜庐商量草药的采购能够碰到你，那我就和你谈一谈正事，本来我是想着下午去寻你的。”

反手抓住狐狸尾巴，刻晴声音有些硬邦邦的僵硬，在长生幸灾乐祸的眼神下，她抓着白毛狐狸迅速来到了不卜庐的后院处的一个阴影处。

申鹤眼睛眯了眯，默默跟随。

“阿晴，今天我们是互不认识的路人，不要打扰我和鹤鹤的约会。”

长生是无关紧要的白蛇，所以可以过多交流甚至挑逗，但刻晴并不是无关紧要，交流过的并不算好。

“我没有兴趣打扰，我要和你谈一件正事，你到底知不知道是愚人众放开了魔神奥赛尔的封印？我想你肯定知道。”

刻晴自问自答，快言快语：“昨天夜里和今天凌晨我们已经做出了相应的措施，和愚人众有关的产业全部遭到了查封，和愚人众相关的人也全部下了牢。”

“如今千岩军还在外面清剿愚人众秘密搭建的基地，身处璃月的执行官有一位入了牢，还有一位从包围网中侥幸逃脱，但有一位……”

玉衡星目光冷漠。

“所以你打算帮谁？呵～是解开魔神奥赛尔封印，差点让璃月港生灵涂炭的愚人众执行官，还是与稻妻有着多年盟谊之交，更有照拂你的仙家长辈所在的璃月？”

“……这次你我之间的关系该如何发展，选择权在你的手上。”

刻晴并没有太大的自信。

阿蕾奇诺与侍神樱斋关系亲密，是互相爱慕喜欢的未婚夫妻，再过几年就可以成了名正言顺的家人，从此不再分离。

侍神樱斋低下头观摩了一小会，狐狸耳朵蹭了蹭搭在肩膀上的脸颊，突然伸出手指抹去刻晴眼角处掩饰黑眼圈的细腻粉末。

“别告诉我你昨天晚上一点都没有睡，咦～好浓的咖啡味和茶味，难不成你是真的不要命了？之前就熬夜好久，现在又在熬夜……”

“不要和我讨论这些，立刻告诉我你的选择。”

刻晴摇了摇脑袋，甩掉侍神樱斋的手。

“愚人众这一次必须付出代价，死刑都是便宜了他们的事。”

玉衡星咬了咬牙，想起甘雨出去之前压下来的针对执行官的死刑提议，这件事为什么还要拒绝呢？无神的璃月现在要展露不惧其他执政国度的锋芒。

“阿晴，要不你找个时间睡一觉吧。”

“我没有睡觉的空闲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