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低，很沉，带着细微的沙哑，呼出的气体中有浓烈的酒味儿：“清清，你不喜欢的我都改了，我没再打过架，你回来之前，我没碰过酒，没碰过烟。”

“当年不是你推苏嫣彤掉下楼，我说了，我向所有人说了，李银会的事我真不知道她有心脏病，她和儿子有矛盾，她死了我很害怕，害怕你会离我而去，会恨我，可是哪怕恨我也好，至少你不会忘了我。”

“我在你必须经过的地方安装过摄像头，给你送的礼物里装过微型摄像头和监听器，我知道自己疯了，可我没办法。”

“小黎，她对你的态度很恶劣，她的伤就是我造成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哑，那双几乎颤抖着的双手却始终没敢抱住她。

“苏家老婆子和郭洁洁出车祸是我一手造成的，可在那之前，她无数次找我让我离开你，清清，我不能没有你……”

“清清，我的病好了，没有可怕的占有欲，没有暴力倾向。”

“云念清，你能回头看我一眼，恨我也好，别离开我了。”

没人知道，阎朔把自己关在精神病医院时是怎么苟活得，他是一个疯子，想要治好自己的疯子。

他红着眼睛，眸子底是铺天盖地的情绪。

云念清没有说话，就是心很压抑，压抑的她失去知觉。

她眸色很暗，语气很轻：“回去吧。”

他们已经不再是十六七岁的少年了，有些事了，是抹不去的痕迹，也是不能提起的痂。

他只是眸色沉沉的的看着她，许久，未说话。

云念清离开了，而他始终站在原地。

这一晚，她什么都不愿想，不想去想。

她不知道他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也不想知道……

她没睡，睡不着，脑海里全是阎朔说的那些话。

她想起了阎朔曾经送给自己的礼物，一只毛绒兔子。

那个兔子，好像一直在苏家。

他是在赎罪吗？那当初为什么要对妈妈下杀手。

她不是良人，做不到心软。

没有谁可以放过谁，也没有谁能做到放下过去重新开始。

难道要因为他变好了，他的那几句话自己就要抛弃曾经的伤害，而原谅他吗？

如果是的话，那她已经在六年前死了。

云念清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的，醒来时太阳光穿过了薄薄的窗帘，眼睛生疼，眼角挂着泪痕。

她睁开眼睛，揉了揉，从床上坐起。

头发乱绕在脸上，脸色有点苍白。

眼睛微眯找到手机，看了看时间。

10:21

起来洗漱了一番，走到客厅看到苏羽留下的字条。

（妈妈出去买点东西，早餐已经给你做好了，冷掉的话，去厨房热一下再吃。）

云念清放下纸条，目光落在桌子上菜上。

怎么说了，她挺懒的。

热不热都已经不重要了，能吃饱就行。

饭后，云念清刚收拾完餐具，就听到客厅那传来“嘭嘭嘭”的敲门声。

云念清过去开门，来的人是宋楠栀和温婼。

云念清微怔：“楠栀婼婼，你们怎么来了？”

宋楠栀大步进来：“我们再不来你都要飞走了。”

温婼附和：“我不同意，你不能走。”

云念清关上门，随着她们坐到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