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悠悠是不同意的，可是鹿鸣却觉得，纯扬本来就不该活着，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天外恩赐了。何况哪个时候，于悠悠还同意了他的条件。

于悠悠想到这是要纯扬的命，提出亲自去治疗顾成耀。可是鹿鸣却说什么也不同意。就在他们争吵的时候，纯扬进来了。这么多年以来，这是纯扬第一次看见自己的爸爸。可是他们刚刚见面第一次，这个爸爸就想要自己的命。

要么于悠悠死，要么纯扬死。这中间必须有一个。

鹿鸣的手里，有一瓶动员剂。这个动员剂并不是医院里的那种，而是能够让人快速功能衰竭的。

鹿鸣这一手让于悠悠彻底死了心，他这样，带时候纯扬死了，也不会有人认为是他逼迫的。只能是出样自己功能衰竭，捐献尸体而已。

纯扬是多么孝顺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会让于悠悠死。他飞快的抢过这瓶动员剂，猛地一口喝下。在于悠悠的尖叫声中，纯扬面带微笑的抱住于悠悠：“我以后，再也不会问你爸爸是谁了。”

这一句话，让啊于悠悠对鹿鸣满腔不得的爱化作一腔恨意。若是知道纯扬的下场回事这么惨，于悠悠宁愿当年让他掐死他。这样也不会有这十几年的感情在这里而舍不得这个孩子。

——

原来是这样，所有人都是迫不得已。不是老妖婆的心肠恶毒，不是纯扬的圣母心泛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老妖婆竟然会有一段这么悲惨的爱情。

“可是青青子衿，呦呦鹿鸣~~看名字，也是师傅和纯扬的爸爸更配啊……”叶轻念嘟囔，是的啊。听名字也觉得他么更配。

叶轻念的一句话让周围的空气瞬间静下来。

“师傅，对不起……”叶轻念还是一个小孩子，听到老妖婆这么悲惨的感情，心里忍不住一阵一阵的发酸。眼泪甚至都在飞快的往下掉。

“对不起。”军爷略带生硬的话语是老妖婆没有想到的。这么多年，军爷但是一个冰山脸，没有人需要他道歉，也没有人敢让她道歉。

墨儿微微叹气。

“我唯一的条件，就是纯扬什么时候死了，什么时候才能移植。这两年，我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要遏制住纯扬身体里的动员剂的作用，可是也只能缓期。他的器官还在不停的衰竭。”老妖婆对自己的医术表示无能为力，这满脸的懊恼让纯扬忍不住心疼。纯扬看着本来情绪快要恢复的老妖婆再次眼中蓄满了眼泪的时候，他叹气的说道：“妈，你这样总是哭丧着脸，说不定奇迹都被你吓跑了呢？”

老妖婆好像已经走投无路，他们这些科技上的人才是不会信这些玄学的。但是现在的她慌张的擦了眼泪，生怕真的吓跑了这莫须有的奇迹。

叶轻念和爵爷相视一眼，如果是这样，他们还能则怪谁？

“可是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还要我去保护顾成耀？他要是死了，说不定心脏能移植给纯扬，到时候……”

“么有可能的。”老妖婆叹气，“我只是想让你去监视他，看看他的身体状况是不是有好转……‘”他们都知道，这不是真正的原因。可是这毕竟是他们的私事，他们过问太多也不好。

军爷的拳头在身边死死攥紧，手指关节处都隐隐泛起了青白色。他强行压制住心底那蠢蠢欲动的可怕欲望。纯扬竟然是这样的牺牲品，这样一想把纯扬当成了宝贝的他，哪里能够忍受这样的气。

老妖婆自然是知道军爷和纯扬的关系有多好，也怕这件事情让军爷受不了。她轻声说道：“军爷，不管未来怎么样，你不能将自己搭进去。你是我的徒弟，是纯扬的兄弟，你还有更重要的使命。”老妖婆每一个字都正正好好卡在了军爷的心上，军爷也觉得自己不能冲动。

纯扬的胸口又开始疼起来，昔日熠熠生辉的眸子现在在灯光的照射下，也掩盖不住那一片死气沉沉的绝望。

叶轻念看见了纯扬的眼神，她知道纯扬不想死。这么多年，她都在纯扬的庇佑下，他忽然有一种想要保护纯扬的冲动。

她想起了茱莉亚，这个被纯扬成为怪才的小家伙。她的造诣，比纯扬高，肯定也比老妖婆要高。谁不顶她有办法呢？

她想要告诉老妖婆，可是又害怕老妖婆抱了希望，到时候如果不行，那岂不是让他更加伤心？

叶轻念闭上嘴巴，心里却开始打了另外的盘算。

墨儿微微叹气，如果不是因为无意间知道了老妖婆的事情，怕是老妖婆这辈子都不会将心里面的苦楚都吐露出来。墨儿她刚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也有想过能不能杀了顾成耀，从而保住纯扬。可是在老妖婆的心里，始终是她对不起她的妹妹和鹿鸣两个人，所以这种事情，他说什么也不愿意。

何况，就算是墨儿杀了顾成耀，他们也只能是挑起了两个组织的矛盾。为于公于私，老妖婆都不许墨儿去上海顾成耀，甚至在暗中保护顾成耀。

这样善良的老妖婆，为什么当时会做出让她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墨儿始终觉得，老妖婆还有事情没有告诉他们。这里面，才是真正有关于纯扬的身世的。

感受到墨儿探究的目光，叶轻念倚再门框上，眉梢轻轻一挑：“墨儿师姐，出来一下。”

墨儿看了一眼守着纯扬的老妖婆，知道这个时候也应该给他们母子一点单独相处的时间。她轻轻关上门，走了出去。叶轻念已经站在门口的榕树下，黑客岛的温度比别的地方要冷上许多，已经算是深秋。成片的落叶纷纷扬扬的落下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啊？”墨儿微微一笑，出声。

“墨儿师姐，我能知道你对这件事情也有些一些地方搞不懂，所以……”叶轻念闻声转身，坚定的看着墨儿的眼睛，好像在宣誓自己的决心到底有多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