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罗大帝他们没有再提出条件，也没有歇斯底里的讨价还价，都沉默着接受了现实。

在他们喊出选择的时候，其实已经完全失去了一切资格。

他们很清楚，却无能为力。

气势汹汹的杀奔原始世界，却得到了如此荒唐的结局。

他们后悔之前的骄傲，不应该把吞天魔帝和九天魔帝放弃。

但后悔又有什么用。

这或许就是报应。

“最后问个问题。关于神山、乾元帝君，你们还知道什么。”

“你们应该是祭献了自己的仙域，但也应该提前保全了一些血脉。你们只要把知道的全说出来，我可以保全他们。”

秦命还有很多疑问，这关系到即将到来的世界战争。

“乾元帝君是借助玄武帝子重生的……”天罗大帝介绍起了第二世界的情况，从天幕算计各仙域提交帝血，到吞天魔子融合神山晶石，再到各大帝与神山之间的战斗，最后说到乾元帝君成功吞食了吞天魔子，以及天命大帝。

他把自己知道的详细过程，全部说给了秦命。

天鸾大帝平静心情后，也说道：“神山开放全部试炼场，驱逐我们离开的时候，我们首先是联合起来，杀向了天幕，想要毁了那里。但是神山全力阻止，把我们强行阻拦在了天幕之外。我当时透过屏障，看到了乾元帝君的样子。是玄武，但没有冥蛇，而是巨龙，他相当于融合了两大妖帝的战躯。”

天芒大帝说道：“乾元帝君肯定是跟神山之间做了某种约定，要独霸那个世界，而神山甘愿做陪衬。我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想通了，神山真正警惕的是你。他们要把乾元帝君当成那个世界唯一的神灵，并且全力相助，抵挡未来某一天来自你和原始世界的威胁。”

秦命的猜测终于再他们身上印证，但已经坦然了。他没资格再指责神山，但他同样要用自己的方式解决这一切。“你们的身体都有缺陷，为什么？”

天地炼炉里外的三位大帝都沉默了一阵，由天罗大帝开口道：“我们当年能晋入帝境，都是因为得到了乾元帝君的遗体。通过遗体里的帝血帝威，参悟帝武之秘，得以突破壁垒，晋入帝境。

在那之后，我们都把那部分遗体融入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并把那部位变成自己最强的武器。比如九天魔帝的不灭战躯、天芒大帝的永恒心脏，还有我跟天鸾的肢体。

尤其是在弑神之战结束后，我们更投入精力，演变并增强着各自的最强部位，期待着未来某天能够再战神山，大展强威。

但是，就在我们离开世界后不久，这些最强部位全部开始失去控制，变得异常狂躁，要跟意识断开联系。仿佛它们突然间不再属于我们，而是要遵循着召唤，回到主人那里。”

“然后呢？”秦命微微皱眉，之前猜测是神山强迫他们留下的，没想到竟然是自己挣脱的。

“我们全部放弃了它们，主动摧毁。但是……我有预感，它们既然能在我们身体里潜伏到现在，就不可能轻易的摧毁，破碎的血肉很可能都回到了乾元帝君那里。”

秦命神情渐渐凝重：“你们从开始就炼化了他们，并着重的增强对应的部位，结果……几万年后，突然发现它们竟然并不属于你们？我理解的正确吗？”

“我们更难接受，但事实恐怕就是如此。”

“乾元帝君的遗体并没有被真正意义的摧毁，而是寄存在了你们身体里，接受了你们几万年的馈赠孕育。然后在乾元帝君召唤的时候，它们重新回去了？我说的可正确？”

天罗大帝他们都在沉默，这件事到现在想起来都匪夷所思，他们毕竟都是大帝，是象征着神灵一般的存在，不仅对于某个方面的造诣堪比天道，对于身体更是有着绝对的掌控，可偏偏是最受关注的部位，成了最不受控制的部位。

“乾元帝君肢解的时候，不过是晋入地武境短短三年而已，他怎么可能有如此实力，蒙骗你们各位大帝？”秦命再次想到了葬神鼎，难道乾元帝君从葬神鼎里获得了某种极致的力量？在最开始就强盛到了超过寻常帝武的层面？

但是，神山当时监控了乾元帝君三年，如果乾元帝君实力过于强大，或是偷偷掠取能量，它们应该能有所察觉。而且葬神鼎的力量虽然很大，却充斥着无尽的怨念，混合着霸烈的气息，不可能悄无声息地隐藏在各大帝的身体里。

这不是隐藏几天几个月，而是几万年！

“这需要你自己面对乾元帝君的时候亲自感受了。”天芒大帝虽然奇怪，却已经坦然，不再纠结，属于他们的时代已经落幕，接下来将会是秦命跟乾元帝君之间的对抗，更是两个世界之间的生死之战。

秦命如果胜利，将接管两大世界。

乾元帝君如果胜利，同样将控制两个世界。

只是目前来看，秦命落在绝对的下风。

原始世界演变不过五十年，第二世界却已经存在十余万年。

原始世界只有几位即将突破的大帝陪伴，而第二世界却有着九座神山倾力相助。

秦命不过新晋大帝，乾元帝君却等于融合了第二世界所有大帝最精华最强盛的部分，并且组成了完美的妖帝战躯。

谁强谁弱，一目了然。

但是，秦命又好像并不是毫无胜算，毕竟他即将融合他们三位大帝，而且对于世界的掌控是完完全全。

“还有什么要说的？”

“从晋入帝武的那一刻，我们就是傀儡，可叹……可悲……”

天地炼炉里的天芒大帝幽幽一语，这一刻出奇的平静。

“悲凉一生，只愿最后体面埋葬。”天鸾大帝也不再暴躁，沉默着接受现实。

“神山一错再错，终将走向毁灭。但错不在他们，他们终究只是武器，而非生灵。当他们向乾元全面妥协的那一刻，就是乾元完整掌控世界的时候，秦命，你将要面临的敌人比你想象的更复杂更强大，祝你……好运……”天罗大帝闭上眼睛，沉寂了灵魂，解除了对帝躯的掌控。

秦命接受了天芒大帝祭献的一缕帝魂，接着是天鸾大帝，然后是天罗大帝。

三缕帝魂不强也不弱，即能保证在原始世界里存在万年，又能保证他们不至于利用帝魂，再做什么阴谋。

秦命把天罗大帝也关进了天地炼炉，开始炼化。

天地炼炉承受不住三位大帝的反抗，不过他们已经坦然，开始主动释放能量。

遥远的深空里。

苍灵大帝还在横渡深空，但是他所处的时空，比秦命那里整整延后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