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蒸汽教会的虔诚信徒

慷慨之城拜亚姆，海防街77号。

佛尔思感觉自己从来没有睡的如此香甜过。在梦中，她是一个高贵，美丽，善良，聪明，富有的公主，她的眼睛就像宝石一般闪亮，她的头发像海藻一样拖在地上。有七个英俊帅气的王子围着她，希望能获取她的欢心，但她善良的对待每一个人，将自己的时间分成七份，给予他们聪明的公平。

就在这时，她看见了一只可恶的蚊子，尖锐的口器一下子扎进了她的小腿。

佛尔思用力一拍，蚊子飞走了，变成了一个年轻的王子站在宝座正前方。

王子对佛尔思优雅的鞠躬，随后伸出右手，就像变魔术一样从背后拿出一捧鲜花。这是足足一百朵玫瑰花汇集而成，上面点缀着许多碎钻石，还有早晨刚刚采摘留下的露珠，看起来十分漂亮。

“你吸了我的血，但看在这捧鲜花的面子上，我饶恕你了！”

她走下八米高的王座，又跨越了九十九层阶梯，来到王子面前，准备挑起他的下巴，看清楚这个王子到底是什么样。

这一看，她顿时吓得坐到了黄金和鲜花编制的地毯上。

王子的脸上，居然镶嵌着布莱恩的面孔！

骤然而至的惊恐让佛尔思的梦境飞快破碎，黄金和鲜花化成破碎的镜面消失不见，佛尔思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威压而精致的脑袋，上面顶着杂乱毛糙的及肩黄发。

“你做噩梦了吗？”

休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她已经在佛尔思的床前守了一天一夜。

“没，没有！”

佛尔思磕磕巴巴的说着，随后坐起身来，掀开被子，查看自己的小腿，又用手摸了摸。

那里洁白光滑，没有什么异样，但佛尔思总觉得有些隐隐作痛。

“你用什么东西扎了我的腿吗？”

“你开什么玩笑，我扎你干什么？”

休的眼睛充满了疑惑不解，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窗边，用力拉开窗帘。

金灿灿的阳光照进来，给她坚硬挺拔的背影镀上了一层金黄，让小小的身体充满了威严和魅力，她背对着佛尔思，声音严肃而亲切。

“昨天早上你服下魔药之后就睡着了，直到现在才醒。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晋升成功了吗？”

佛尔思这时才恍若大悟，想起来做梦之前的事情。那是她的晋升仪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现在是序列8的非凡者了。

“我是戏法大师了。”佛尔思欣喜地闭上了眼睛，右手一挥，一捧玫瑰花出现在白皙的手掌中。

鲜花上镶嵌着许许多多的碎钻石，还有大滴的露珠从叶子上滚下来，一切都和真的一样。

她走到休.迪尔查跟前，半曲腿式跪下，将那捧鲜花举到她的鼻子前面。

“谢谢你，我的骑士，请接受我的礼物！”

“你真无聊！”

休忍不住上翻眼眸，随手准备接过那捧鲜花，可就在手指触碰的瞬间，她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佛尔思哪来的鲜花？

就在这时，那捧鲜花突然消失，变成了一块带着奶油的蛋糕。

“我觉得你可能很饿，还是先吃蛋糕吧！”

“我先去休息，顺便告诉布莱恩你醒了。”

休转过身，大步离开了房间。

佛尔思手里的蛋糕变成了一团迷雾，紧接着又刮出一阵狂风将迷雾吹走，她开心走了两步，突然脚底一滑，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新买的裙子沾上了大片的灰尘，让她好一阵心疼。

.............

第二天一早，吴暗早早的起床，发现杨敏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正等着自己。

再仔细一看，发现她又长高了，貌似还变漂亮了一些。

不，是化妆了！

细细的眉毛被认真裁剪过，嘴巴上涂着鲜艳的红色，双眼勾出细长的眼线，虽然看起来有些不协调，但总体上还是提升了一点点颜值。

不过随着杨敏诡异的笑容，他熟悉的那个卷毛狒狒又回来了。

“你哪来的钱买化妆品，学什么不好，小小年纪学化妆！”

“学校发的！”

杨敏学着偶像剧里的女主角，在手指上吻了一下，又对吴暗挥了挥手。

“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再送你一程吧！”

吴暗刚走上前去，就看见杨敏一手抓着行李，一手握着栏杆，轻轻往下一跳，已经从二楼落到了长满野花的草地上，而没有在上面留下任何脚印。

他看着那个蹦蹦跳跳的身影消失在花草树木之间，几分钟后，一只猴子也从树梢上荡了过去。

吴暗顺着阳台回到房间，突然感觉空气都安静了下来，短短几米的距离也变得极为漫长。

.............

贝克兰德技术学院物理系师生惊讶的发现，亚伦正教授今天起的特别早，当他们准备上午第一节课的时候，教授已经出现在了办公室里，非常有礼貌的和他们打招呼，并且尝试着开始工作。

这可是非常不容易的，除了床上，绝大多数学生没在上午见过这位老教授，更别提见到他的笑脸。

要不是一头白发和那带着因蒂斯口音的鲁恩语，这些学生都不敢相信这个精神奕奕，看上去突然年轻了二十岁的人是物理系的亚伦正教授，更不敢相信他居然会亲自批改作业。

吴暗正竭力的模仿着老年人行动迟缓，身体衰竭的模样，但他的操作对一个78岁的老年人还是太过迅速了，以至于引来了无数好奇的目光，让他有些担心暴露。

办公室里，一个穿着暴露的女讲师正打着请教的名义对他抛着媚眼，那群年轻的男生双眼通过凸肚窗的玻璃，发射出一簇簇赤裸裸的仇恨，嫉妒之火。吴暗打发走对物理一无所知的讲师，随意的翻看着论文，记住了几个研究生的名字，方才穿过教学楼和操场，来到旁边的马厩。

这里有一个年轻人正在擦洗一辆双轮马车。这是亚伦带的一名研究生，名叫卡拉定。在这个时代，还没有严格区分博士和硕士研究生，老师往往会挑选一些成绩好的学生进行额外的指点，让他们获得更多的知识，这样他们毕业之后，就可以直接成为副教授，比普通学生获得更高的起点。

卡拉定作为贝克兰德东区出生的孩子，好不容易考上贝克兰德技术学院之后，便被亚伦一眼相中，成为了亚伦的研究生，负责擦洗马车，喂养马匹，充当车夫和仆人。

年轻人的父母以儿子为荣耀，到处宣扬家里出了一个上等人，殊不知孩子在学校从事着和父母一样的工作，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来继续自己的学业。

亚伦选中他，也只是因为他勤劳能干又不怎么说话，是最适合的奴仆，甚至不用花一分钱的佣金，至于宝贵的副教授名额，他从来没打算给任何一个男性。

卡拉定已经读了3年的大学，7年的研究生，离毕业依然遥遥无期，但成为副教授的梦想仍然支撑着他，让他把亚伦的马车刷的干干净净，把马喂的膘肥体壮。但吴暗能敏锐的感觉到那副潜藏在温顺恭敬面容下的极度仇恨和厌恶。

“教堂！”

他只吐出两个字，卡拉定已经熟练的套上马车，缓缓的朝前驶去。

作为一个从出生到老死一直是蒸汽教会信徒的人，亚伦其实是不怎么去教会的。他们对蒸汽之神的态度已经极为平淡，和生活中空气和水一样，一切都顺其自然，并不需要刻意感谢和祈祷，更没有传播它的热情和动力，就如同没有人感谢新鲜空气和洁净水源一样。

但自从离开因蒂斯后，他的信仰保守质疑，他的生活失去了依靠，他的财富经常不够满足他的欲望，他又有了精神上的需求，变成了蒸汽教会的虔诚信徒，偶尔也会去附近的杠杆教堂。

没过多久，马车来到了教堂门口的宽阔广场上。卡拉定熟练的将马车停好，正准备接过教授的帽子和手杖的时候，看见亚伦教授正在观察教堂顶上雕刻的巨大杠杆和支点。杠杆下方，用金属铸造着罗塞尔的名言：“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动整个贝克兰德。”

“老师，您又有新的灵感了吗？”卡拉定看着亚伦嘴角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不由好奇的问道。

看着一个年近三十的人叫自己老师，吴暗虽然顶着亚伦的身体，总还是感觉怪怪的。

“罗塞尔太谦虚了！”

吴暗一边说着，一边大步走进教堂。

周五早上的教堂是非常冷清的，只有稀稀疏疏几个人分散在宽阔的大厅里。吴暗熟练的穿过座椅中间的走廊，和漫不经心翻阅典籍的主教打过招呼之后，来到了漆黑而封闭的忏悔室。

“赞美伟大的蒸汽与机械之神！我的老师，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忏悔室那边传来一个老迈的声音，正是杠杆教堂主教的声音，亚伦曾经在因蒂斯的学生梅根·巴纳德。由于他毕业之后就回到了鲁恩工作，专心致志侍奉神灵，并没有听过亚伦的绯闻，对这位老师保持了一定的尊敬。

“我有一个消息，但并不是很确定，需要你转告给霍拉米克.海顿大主教。”

“您尽管告诉我，我一定会转达到的。”

梅根·巴纳德声音沉稳有力，让吴暗放下心来。

“图兰尼.冯.赫尔莫修因已经完成了第三代差分机的设计，并且很大可能已经绘制出手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