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可徐徐图之
作者:馆楼 | 分类:其他 | 字数:7.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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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因为在乎,所以在意
医院急诊室,消毒水味道很重,人来人往,愁容满面。
大夫说没有大碍,傅洲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跟着来的学校老师也常常舒了一口,幸亏没出大事!
因为徐雨还没有醒过来,状态不稳定,他让老师和驻校民警先回去,他来陪床。
其中一位民警投来疑惑的眼神时,他道,我是她男朋友。
另外一民警点点头,也只能是男朋友了,看他急眼的样子,要不是他们及时上来拉住这个小伙,他能跟人拼命。
那发了疯的样子四个人拉都拉不住,希望他以后不做犯法的事情。
傅洲坐在凳子上,看着床上双眼紧闭的小人儿,她的右脸高高肿起且有一个血红的巴掌印。
他伸出一手覆在她的放在床边的手上。
大夫说惊吓过度和贫血导致的晕厥。
她的身上有多处擦伤。
两个膝盖处破了皮,左腿膝盖最严重,破皮流血。
傅洲薄唇紧抿,眉头拧作一团。
她怎么总是照顾不好自己呢。
他想放手的,想离她远远地,给她清净的……
他并不是喜欢找虐的人,可看着眼前躺在病床上脆弱到仿佛随时会消失的人,他的心狠狠的揪在了一起。
他的不纠缠是为了让她活的快乐的,可是她并不好过不是吗?
他轻轻的拿起她的手背,线条分明的俊脸凑了上去,在上面疼惜的吻了一口。
他不敢想如果不是苏一淼的求救电话,她会遭遇到什么——
窗外的暴雨转了中雨、中雨转小雨、小雨复归平静时,她才醒来。
她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到明亮的灯光和雪白的屋顶以及趴在床边的傅洲。
她的手被有些疼,她想侧头看看是怎么回事,但扯动了肿胀的脸部伤口。
她轻嘶一声。
傅洲蓦地抬头,像是神经反射一般。
四目相对,周围有按铃叫护士的声音以及护士低低的应答声和急匆匆的脚步声。
他们却格外的安静的对望着。
徐雨说“我破相了吗,好疼。”
她本想用没扎针的手摸摸自己的脸,却看到了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她的手。
她迅速别开目光。
他靠近她“没有,还是很好看。”
徐雨也很疑惑,为什么每次狼狈不堪的一面都被他尽收眼底?
她自卑要强,她见不得别人同情的眼神,见不得因为父母离异亲戚朋友对她另眼相看,比起这个,她宁愿作为一个女儿而被鄙夷。
因为重男轻女是他们迂腐是他们鄙陋。
可怜悯和同情呢,是建立在事实的基础上。
她在朋友同学面前掩饰的多好,但有一天,他看见了。一个她处心积虑藏了好久的让她难以启齿的秘密。
她努力的掩饰自己的自卑掩饰自己的无措,在他用怜悯同情的眼神看待她之前,她像个刺猬一样,只攻击他。
她立起来又厚又高的围墙,只防他。
但每次遇见倒霉事,他总是像个救世主一般出现。
她扯着左边的脸颊想努力扯出个笑容,以掩饰自己的狼狈,亦或者是化解此刻阔别已久相见的尴尬。
“谢谢你,傅洲。”她轻声说,一边的嘴角弯起来时,又扯到右边脸颊,疼痛让她皱眉。
“傻子。”傅洲声音低哑,一只手去顺她脸边的碎发,温柔的,疼惜的。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摇摇头,她偷偷的注意着傅洲的动作,他关切的语气,他双眸漆黑如墨,里面盛了万千柔和的星星。
徐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发高烧,妈妈让徐文海开车送她去医院。他只顾手上的麻将,嘴里叼着烟,慢悠悠的说“打车去不就行啦,一天到晚没我还不行了?”
然后宋琳珊女士带着她坐公交去了最近的医院,要住院。
住了五天,徐文海就来看了一次。
宋琳珊的女士还要回去照看她的妹妹,所以这五天,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居多。
一直到现在,她一个人的时候居多。
“要喝点水吗?”
“要。” 她声音虚弱却乖巧。
“好,你等下。”他起身,去一旁的桌子上拿水壶倒水。
徐雨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背影,他淋湿的衣服还没有换下来,但明显已经焐干了。那一头柔顺的短发发,也一绺一绺的没有了往日的整洁。
左边胸口处,仿佛有一双温柔的手,一下一下轻叩着。
每一下,都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涌入心脏。
他把床摇起来,然后在她背后垫了一个枕头。
“我自己喝。” 徐雨见他把水递到嘴边,有些不好意思,
对面床大妈看到了埋怨自己的丈夫“你看看人家老公,你把我送过来了,自己睡得喷喷香,打也打不醒!咱俩到底谁病了!”
“阿姨,您的声音中气十足,一会八点的时候就可以出院啦哈!” 查房的护士姐姐过来打趣。
“谢谢大夫。”她丈夫憨厚回道。
大妈怪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继续躺床上去了。
……
护士过来查看了徐雨的诊疗卡,嘱咐道“明天可以出院了,这两天有什么不舒服及时过来检查,徐雨您还有中度贫血。你这个男朋友要好好保护女朋友,回去抓紧给她补补。”
傅洲回“好的。”
护士取下打完的点滴收走。
徐雨左边苍白的脸泛起红色。
“那个张北京呢?”徐雨问。
“被拘起来了,明天驻校的警察会找你了解情况的,不怕,我陪着你。”
“嗯。”
他看着她“非洲留学生里有很多败类,以后,不要在给他们上课了。”
她知道的,他们不过是来上学挣工资的,读一年,到手十万元,五万寄给非洲家人,另外五万挥霍。
他们性开放,随时随地发Q。她听过很多人的劝告,选了有安全的时间和地点。
只是疏忽了这一次。
但如果有钱的话,谁会整天提心吊胆的教黑人留学生呢。
她垂眸,盖住眼底的难过。
“听到没有?”傅洲见她沉默,又小声的问道。
“嗯。”几不可闻。
她不偷不抢,靠自己的努力挣钱,却落得这个下场。
如果说以前,她在傅洲面前,还有三分底气,凭借她精湛的演技,她可以粉饰成十足的底气和他对峙。
但此刻,她泄了气,她不仅不能和他对峙,她还要谢谢他。
谢谢他,在她遭遇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
但她心里却酸涩不已。
她仅有的那一份渺小的可怜的自尊心,也在今晚,彻底被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