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医生来的很快。

他进到古堡里的时候，颜兮手里那杯热茶刚刚见底。

“小霍先生。”医者仁心，霍锐能做出这样的选择，孙医生很为他开心：“我们在哪里检查比较方便？”

霍锐鸦羽般的睫毛轻轻扇动，没第一时间回答。

在心中轻叹一声，颜兮起身：“我出去。”

“不用！”霍锐恍然回神，一下拉住颜兮的手腕。

颜兮说的对，在这件事上，他确实胆小。

而正因为这种胆小，在轮椅上的这五年，他从始至终，惩罚的都是自己……

“你留下。”霍锐说着看向孙医生：“孙医生，可以开始了。”

“好好。”孙医生拿出眼镜戴上，仔细为他检查双腿。

片刻后，孙医生摘下眼镜，宣布结果：“刀口恢复的很好。”

“但……腿部肌肉萎缩严重，平时需要多按摩。”

“至于，骨头的恢复情况，需要去医院里拍片子才能看出来，小霍先生，您……？”

孙医生怕霍锐不愿意去。

但沉默几息后，霍锐平静道：“我明天会去。”

喜上眉梢，孙医生连连点头：“那我现在就去调试机器！争取明天您一到，咱们就开始检查。”

微微颔首，霍锐吩咐站在门口的李管家：“送孙医生出去。”

“孙医生，请随我来。”李管家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

他们离开后，偌大的书房又只剩颜兮和霍锐。

起身来到霍锐跟前，颜兮试着安慰情绪不高的霍锐：“小霍先生，辛苦啦。”

“……”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霍锐眼神闪烁，竟不敢同颜兮对视。

他偏过头去，语气僵硬：“我没做什么。”

握上霍锐紧紧攥着拳头的手，颜兮认真道：“霍锐，你已经很勇敢了。”

“别、别把我当成小孩。”霍锐一下扭过头来，同颜兮对视，他粗声粗气的宣告：“颜兮，我不吃这套。”

真的，不吃这套吗？

被霍锐一直疯长的好感值，累的不想报数的类，没出声反驳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霍锐，这就咱们两个。”颜兮眼睫弯弯：“你可以放松点。就像你说的，我是你的妻子。”

“是要一辈子陪在你身边的人。”

凝视着颜兮，霍锐发现自己越来越没办法反驳这个小女人了。

他沉默，颜兮顿了下，继续道：“也让我看看你的腿。”

“做什么？！”霍锐一怔。

孙医生刚才检查时，颜兮故意没离他们很近。

她有心给霍锐一个时间缓冲，但也并不打算把这事拖到十天之后。

“孙医生刚说了，你的腿要多按摩。”

“除了我，你想让谁帮你做这事，苏芮？”她调笑一句，神情娇俏，语气里有些说不出的东西：“小霍先生，认清现实吧。”

她道：“你现在，只有我。”

“！”霍锐。

他说不过她，耳朵通红的被颜兮掀开了盖在腿上的毛毯。

·

为了维持体面，即便腿部每天都盖着毛毯，霍锐也几年如一日的，给自己穿和上衣搭配的裤子。

今天他穿的是一件剪裁精良的白衬衫，这件衣服配的西裤，同样布料精良。

但这样好的裤子，穿在他身上，看起来却有几分骇人。

严重的肌肉萎缩，让他的裤管看起来非常空荡。

没有一个男人，会愿意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露出这样不体面和不强壮的一面。

因此，霍锐仔细观察着颜兮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