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俐老爷木讷夫
作者:留斑鸠 | 分类:其他 | 字数:51.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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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冤枉
小风听的一头雾水,云山雾罩,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但是夫人细长的脖颈上有伤却是真的,仔细看好像还是两个牙印儿,都咬破皮了。
怎么搞的?难道是老爷咬的,这根本不可能,小风不敢问,眼巴巴的瞅着夫人和老爷,你一言我一语斗嘴。
元顺背靠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男人,心中又气又急。
你别忘了,当初是为了救你。
救人就可以咬人吗?更恶劣的是咬的人还不说实话。
元顺从小长到大,油皮都不曾破过,当然挨打除外。越想越生气,真想逼着男人给个说法。可是不敢。
楚皓笙背着手,悠闲自在走到小妻子跟前。伸手示意元顺伸出脖子。
花瓣姑娘不得已,把领子往下按了一按,露出一段白细细腻的天鹅颈。
足足过了两口气工夫,男人才说我看了,没有伤口。
元顺简直要发怒了,自己虽然看不见,但是伸手可以摸到浅浅的薄皮,明明有伤口,元顺立即去看小风。
小风站在一旁正看热闹,一对上夫人责怪的目光,赶紧低下了头说,我还要跟店主说些事情,这两天额外添点东西,嘴里慌慌张张的交代着,迈步往外走,心砰砰乱跳,千万不要被他们一对怨偶抓住。
元顺气愤的说,一个作恶一个帮凶。什么老爷,什么好人小蜜蜂?净欺负我。
好端端的为什么不欺负别人呢?楚皓笙微笑着转过身。话里话外,没有否认元顺脖子上的伤。
天啊,老爷,廷尉正大人,原来也是这样一个人,小风第一次发现,老爷说谎可以脸不红心不跳。
元顺眼泪在眼圈里溜溜的打转。摆明了人家老夫老妻的欺负自己。
今天可以上街走走,买点好吃的好玩的,想去就走,不想就留在店里。楚皓笙悠然迈腿出了门,留下一番勾人的话。
元顺立即放下了刚才的委屈,紧张的眨巴眨巴眼睛,心里想,是说给自己的吗?是要领自己上街吗?他怎么成了这么好的人,哦,分手在即,再说他问心有愧。
元顺的小心思打了千万个转,打定主意说,我也去。
屋檐下,小风悄悄的用手遮住了嘴,保证不笑出声,心里想这一对主君主母可真够有意思。
没来由的,容长脸姑娘心中一动,在夫人面前,老爷已经变得太多太多。这是不是叫做深解风情呢?
大案已结,平安州终于恢复了。
林家一行三个人闲适的走在热闹的大街上。街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
小风不由感叹说,老爷,前一刻这里还有莫大的危险,想想都后怕。
这话很对,如果腐蚀的语言顺着温泉山淌下来,恐怕尸骨都荡然无存。
抬头看看天上一轮红日。小风出了神,又想起西柳营那轮昏黄疯狂的太阳。明明是不久前的事,现在想起来仿佛像梦中一样恐怖,甚至不真实。
楚皓笙早就发现,元顺最大的好处是可以随手撂下不愉快的事情,小姑娘娇俏柔嫩,白皙的皮肤白的发光,眼睛黑白分明。乖巧的跑前跑后。
不一会儿手里就攥着糖葫芦烤红薯,专门买了一个小提篮,放着各种各样零食。
钱自然都是老爷掏,楚皓笙悠然地跟在最后,守护着家人。
元顺想了想,抿抿嘴,款款走到楚皓笙面前,扬起手中的小篮说,你要不要尝一点?
原本以为楚皓笙必定摇头,大男人怎么会吃这些东西?再没想到楚皓笙看中了那串糖葫芦,接了过来。
元顺呆在了原地,因为只买了一串,男人吃了,自己就没有的吃了。
难不成再回去买一串吗?糖葫芦摊子好远呢。
楚皓笙忍住笑意,脸色平静,认真的尝了第一颗硕大的山楂果,微微皱眉说酸甜,很新鲜,又递给元顺。
花瓣姑娘一下子轻松,眉眼挂着笑意,接过来说我最喜欢吃这个,我们家没有。
小风打趣说,在我们家有。只是酸甜的东西,是一种特殊的人吃,可惜啊夫人,要是你该多好。
这么深妙的黑话,元顺是听不懂的,但是她听出了里边不是好意思,因为楚皓笙已经开始笑了,笑的甚至看上去肆无忌惮。
元顺假装发怒,她是真快乐,因为不在意不快乐的事情,听不懂就听不懂。吃糖葫芦是最迫切的事情。小口小口的开始啃,还好礼数算是顾及了一些。
哗,又是一盆水,从天而降。
幸亏三人躲得及时。没有来得及躲开的行人大呼小叫,谁干的缺德事儿,光天化日要害人命吗?
小风早发现已经走到了沁香楼的楼下。就在不久之前,为了报复林家人,沁香楼的姑娘泼下一盆水,溅到了小风身上,元顺直接用毛蛋砸过去,毛蛋味浓怪异,这才有了后边温泉山温泉浴的曲折经历。
三个人抬眼看。楼上空无一人,马上两个彪形大汉,闪了出来,厉声呵斥说,看什么,快走。
显然他们并不知道楚皓笙的身份。
街上依然熙熙攘攘。浓重的阴影不安,袭上心头。
小风低声说这真奇怪,假如有人有意为之,是要招惹我们吗?如果是不小心,不该道歉吗?
元顺愣了愣,使劲的往上看。悄声说,这些人看着不像是沁香楼的人啊。两人官府服色,神情凶狠。
楚皓笙站住脚,微微的转过身看向身后。冷峻的目光带着一丝寒波,扫过了周围。
行人熙熙攘攘照旧,但是一个商贩打扮的闪了出来,紧走两步,走到楚皓笙身边,低声说。
大人,沁香楼是平安州接手。
原来他们的周围始终戒备严密,无数的密探跟在身前身后。
小风马上识趣地说,老爷我有些累了,要不到沁香楼坐一坐,也算是熟地方,旧地重游。
元顺历来无可无不可,手里拎了好多好吃的,正需要找个地方消化品尝一番。点点头,说好啊好啊。
楚皓笙微微点头。
小风径直走到沁香楼门前,啪啪的拍着门环,说里面有人吗?
自从楚皓笙公示了自己的身份,偌大的平安州,它他就是官阶最高权势最大的人物,明里暗里,各方势力都紧盯着他。
大门哗啦打开,穿着当地衙役服饰的几个人拥了出来,领头的见过廷尉正大人,赶紧下跪行礼,不知楚大人到来背之,不曾远迎,万望恕罪。连带着楼上的彪形大汉噔噔噔的下了楼,躬身站在一旁。
你们是哪儿的?
平安州的衙役。
是栗旬捕头安排的?
不是,是县太爷乔冠道亲自安排。
楚皓笙已经迈步走进沁香楼。
亭台楼阁,雕梁画栋依旧。少了些人气儿,只剩下柳叶闻莺,繁花绕风。
原本的人呢?
全都拘束在各个房子里。一个一个挨个审问,乔老爷说了这里藏污纳垢,一定要审出秘密。
就这功夫,栗旬捕头飞马赶来,翻身下马,扔掉缰绳,拱手说,不知楚大人要来沁香楼,卑职应该禀明县太爷,陪您视察。
两个男人目光对视一眼。各揣心事,面色镇定。
三言两语平安州的捕头表明,这个地方不归自己管辖,自己要去也要通过县太爷乔冠道。
这事情就有趣了,难道一个小小的沁香楼还有着什么只属于县太爷调查的秘密吗?
倒也没有什么大事,走到底下好端端的被人泼了一盆水,觉得有趣,想知道个原因。小风接话解释说。
可是俊俏的小脸上丝毫看不出有趣的好奇,目光闪烁带着寒意,盯着平安州捕头。
墙头泼水?栗旬捕头沉吟一下,又摇摇头说我想不出原由。
楚皓笙用下巴往里点了点说看看吧。
他敏锐的注意到刚才簇拥的几个衙役中,有一个反方向抽身闪了出去。
看来是要报信。
该来的总会来。沁香楼大概不仅仅是脂粉香浓。
栗旬大声问,刚才谁泼的水?
早有衙役,就是刚才的彪形大汉,结结巴巴的叩头,说是,是,是,银宝的贴身侍女。
还不带上来。
话音未落,一个女孩子被一把甩了过来,摁在地上。
脸颊红肿,嘴角带着血,最害人的是脖子上几个手指印儿,是被生生的摁住了喉咙,不许说话。
要不是楚皓笙当机立断马上敲门,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小风认出来,当初和自己起冲突的,卷入毛蛋纠纷就有她,颧骨高眼皮薄,一看就是不吃亏。
可是现在花容惨淡无限凄楚,眼睛里充满了恐惧,胆怯地打量着周围的壮硕男子。
楚皓笙看了一眼并不说话。
栗旬捕头寒着脸问你泼的水?
是。女子说话声音干哑,同时咳嗽几声,看来刚才掐着喉咙掐狠了。
好端端的泼什么水?
是,是小女子一时偷懒。
元顺悄悄的把糖葫芦藏到了背后。充满灵气明亮的大眼睛,扫了楚皓笙一眼,心里想,明明故意为之,为什么要说不小心偷懒?
小风跟廷尉正解释说,这是银宝的贴身侍女。
我要见银宝,现在,这儿。
楚皓笙说话言简意赅,口气坚定,不容许丝毫的辩驳质疑。
整个周围的空气都冷飕飕的。
贴身侍女浑身一软瘫在地上,却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难道她的目的就是要把人招惹进来,尤其是把廷尉正大人招惹进来吗?
周围的衙役反应刚好相反,彼此对视一眼,犹豫不决。
栗旬捕头低头不说话。
楚皓笙一刻不等,眉骨微耸,杀气四溢。血海沐浴万军跪伏,睥睨之间天地变色。
没有一个人敢说不字,连忙拱手回禀,是,是,我们这就去提人。
片刻功夫衙役架着一个熟悉的人来到庭院中,早有人搬了椅子,请楚皓笙他们坐下。
银宝挣扎着跪直身子,重重地磕了两个头,悲鸣着冤枉啊,我冤枉啊。
元顺悄悄的探出头,想看个仔细,她觉得奇怪:身形是记忆中的丰腴肥美,声音怎么破里破落,完全不是那个银片一样的响亮高亢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