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亲都忙着想知道张大海这货到底能得几套房。

凭什么？

都是农村的孩子，就你运气好？还是因为你长得帅？1米8的大高个吗？看看你那170的身材，白白嫩嫩的，这些天也瘦下去了。自从他老婆出院以后，他就像那树下的土壤一样，肉眼可见地瘦下去了。再这下瘦下去，就和吸毒一样瘦了。正常人，哪有这么快速度地瘦？

我们不是恨你，只是恨你得的房子多。只是恨我们得的房子没有你得的房子多。

人家煤矿以后都会分房子，但是我们一家都一套房子。你这可倒好，家里先有两套了，这叫人怎么过？就好像大家都在一个起跑线上，结果你突然之间就继承了一笔遗产，这不是坐着火箭跑步吗？

张大海倒没理这些乡亲的议论，自己开着白色小汽车上班。

乡亲对于张大海的白色小汽车都见怪不怪，别人都是黑色的，你就偏偏买个白色的，就是和人不一样。你怎么不买个红色的呢？怎么不买个蓝色的呢？竟是在这里作怪。

这天大中午，张大海家门没关，徐小娟端着一个盆就向人堆里走去。

有乡亲上次遇到张太平老婆发生的那件事，她在人堆里摔死宠物猫，那血流了一水泥路。自溅了那张太平老婆李秀英一脸。

自那事之后，大家知道了这精神病女人不能和常人相处。有女人赶紧站起来，就怕她端的是一盆热水。如果是一盆开水的话，全部从你头上浇下去，那就不得了了。毁容都是小事，关键是疼啊。看病的医药费都承受不起。

“快，快让一下，让一下。快起来，起来。那个疯女人过来了，她盆子端的是什么？”

“她不会端着屎和尿吧？这好像不是她们家的尿盆啊，他们家尿盆我是见过的，好像是那种红色的塑料盆呀。”

“快起来，都散散，大家都散散。”

这人都散开，有人大着胆子上前想问一问这徐小娟脸盆里装的是什么。

“小娟，小娟，你脸盆里装的是什么？”

“我呀，我装的是好东西，你们要不要看一下，你看吗？”

那女人一躲：“我不看，我不看。”

徐小娟向另外一个女人端过去：“大姐你看吧，好东西，好东西。”

“我不看，我不看，娟娟，小娟，你端着给你那个姨看去，你那个姨喜欢。”

这些女人不由得想到，听说黑狗血能治这病。

如果有一盆黑狗血的话，朝着徐小娟头顶浇下去，会不会把她这精神病给治好？她的病是不是被妖怪给附身了？还是自己在那作的？现在是黑狗村里都没人养啊，养黑狗血更是难找。

有一个男人站得高看远：“小娟，你端的面啊，你在哪端的面？”

最后女人一听是面，有个胆大的上前，害怕那个男人哄她，顺便喊道：“老哥，你别哄我，你再哄我，我一会让你吃不着兜着走，一会把你脸给你抓破。”

她就怕这徐晓娟端的是屎和尿。要是那些脏东西给人淋上了，都觉得恶心。这精神病女人不能以常人论之，谁知道她端的是什么？

这女人上前一看：“哎呀，真的是面团。小娟，你这是干嘛？你给谁做饭，你不在家里做饭，怎么把我面子给端出来了？”

“我呀，我多揉揉，你看我手里还拿着塑料纸包一下。我今天给我老公扯着扯面。我老公说他喜欢吃扯面，你们看一下我揉的这面多白，多光滑。”

徐小娟就把盆子放在那一户人家的院墙外面的砖头上，双手开始揉。

这面盆在外面，她一会儿揉，一会儿坐着听人聊天。揉着揉着，这人有人想说给这面盆里面加一把黄土，又觉得不能开这种玩笑，别人吃的东西嘛。再看看这女人长着一头的短发，就像学生头一样，这也不像是做饭的样子，这蓬头垢面的，万一这头上的虱子掉里面这饭还能吃吗？

徐小娟把面盆用塑料纸盖着，和众人聊着天。别人都吃完饭了出来，她还在外面聊着。因为她们家的饭晚。大概到6点多的时候。这徐小娟看到张大海开着白色小汽车回家了。

自己在面盆里挖了一把面，老远的喊，挥着手喊：“漂亮老公，老公，看我给你扯面，我给你扯面，我扯的面你吃不吃？”

自己现在像拉裤带一样拉着面条。这张大海老远的就一头黑线。这女人不会是又疯病发作了吧？家里父亲和岳父怎么不管一管。拿着半盆面就在这里玩，这如何是好？

张大海将小汽车停在自己院门口，过来看到这样子，把面盆端着一手拉着徐小娟说：“行，咱们回家做饭。这么多人，难道你把面下了放在外面吗？”

徐小娟喊道：“漂亮老公，漂亮老公，我就是给你做扯面的。你看这面细不细白不白，别人说好的扯面，透过面条都能看到报纸上的字，你看一下这面条扯的白不白，嫩不嫩，长不长？”

张大海一脸黑线。

张大海回到家，下好了买的面条让家人吃饭，然后吃了饭之后，把大锅的水刮干净，让徐晓娟将面分成一块，揉好，用擀面杖擀了几个薄薄的几个饼，烙成饼。给后面的猪食槽里的猪吃了。这年头，这女人，唉！

“老公，你看我都吃了一口，你怎么不吃？”

徐小娟掰了烙好的饼吃了一口。

张大海说道：“没事，你吃吧，我吃饱了。”

家里没养狗，如果养狗的话喂狗。

家里养狗的这时候都给吃剩馍。或者专门用麸皮蒸的馒头喂狗。

看来以后家里得养只小狗。只是这养狗要用绳子拴起来，怕咬到别人家的孩子。张大海还是不太喜欢养狗的，就怕把徐小娟给咬到。

张大海拉着徐小娟出门散步，村上的妇女问张大海：“大海，你老婆给你拉的那一大盘扯面，你们吃完了吗？”

“吃了，吃完了。”

这些女人没有在说话，再想想这个不怎么好笑，想开别的玩笑。

又对那徐小娟说：“小娟，小娟，天色不早了，回家给你公公烧炕啊。”

小娟说：“我公公说我烧的炕太凉了，他自己烧。”

之后，女人咯咯的笑着，宛如夜幕慢慢降临天边飞回来的麻雀，叽叽喳喳在屋檐下寻找着自己的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