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进化论
作者:骨涯 | 分类:现言 | 字数:14.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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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5章
秋拾站在司刑寺大牢入口处,没敢进去,隔着大老远她都能闻到里面混杂的恶臭和血腥味,要是真到里面去,她说不定会直接晕过去。
“刚才不还吵着要进来,这会儿怎么又不动了?”柳亭苼贱兮兮地笑道。
秋拾:“我这个人记性比较好,看过的东西一般都忘不了,都说司刑寺的刑罚花样百出,我试试能记住几样,说不定将来,”若有所指地看了眼柳亭苼,“有大用处!”
那一眼看得柳亭苼小心肝颤三颤(ಥ_ಥ),三两步迈过去挡在秋拾前面,“大牢里面太血腥了,一点也适合你这样的世家小姐,要不我带你到别的地方逛逛?”
秋拾:“可难得来一趟,不见识一下柳大人的‘手段’真是太可惜了!”
柳亭苼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我这手段哪敢跟……”秋拾只一眼,柳亭苼就乖乖闭上嘴,恰好这时有个差役过来禀告:“大人,那逃跑的小厮已经抓到了。”
“来的正好。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司刑寺的看家本事。”后一句是对着秋拾等人说的。
卢循:“一个下人也能劳动司刑寺的人?什么时候司刑寺的门槛这么低了?”
司刑寺专门处理各地大案和重案,这些案子一般都是女皇重视的,按理说抓一个下人这种事,还真不配让司刑寺出手。
柳亭苼:“也不怕小舅子笑话。那小厮是我府上签了死契的,但前不久突然逃跑了,巧的是,第二天他伺候的人死了。你说,这种养不熟的白眼狼,难道不该抓回来千刀万剐了吗?”他说得云淡风轻,几句话就定了小厮的下场。
一声‘小舅子’,成功恶心到了卢循,冷哼道:“柳大人言之过早了,这小厮是不是凶手怎能仅凭你一言断定!”虽然他自己也觉得小厮十哟□□是凶手。
柳亭苼:“事实如何,小舅子随我前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秋拾认真无比地补充:“柳大人可得拿出真本事,让我好好学学!”
柳亭苼:“……”
……
“小妹,姓柳的是不是有把柄在你手里?我怎么感觉他有点……怕你?”卢循见柳亭苼离开了才悄悄问卢姒,从龙宫到司刑寺,他一直在暗暗观察,柳亭苼每次想装吃人的老虎,但都被他妹子轻飘飘的一个眼神给打回了炸毛猫的原形。这种相处方式就像他爹娘之间一样!!
“三哥真是说笑,堂堂司刑寺的侍御史怎么会怕我一届弱女子?”说罢跟着前来带路的差役走去。
卢循和薛烛对视一眼,“是我想错了?”
薛烛若有所思地盯着前方女子的背影,“应该……没有吧!薛某也有同感!”
卢循叹了口气,似自言自语:“这事得回去问问我娘!”
……
司刑寺公审堂,满目是黑灰色调,淡灰色的墙壁,黑色的地板,黑色的樑木,就连一众衙官的官服都是黑色的!
周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气场,压得秋拾胸口发闷,“能在这种地方连着待上十年,天底下也就只有柳大人能做到了。”她这句听不出不知是褒是贬,柳亭苼傲然地回了句:“那是自然,老子能做的事,别人可没那胆子做。”
……
“大人!大人,饶命啊!”堂下被五花大绑的刘剩看到柳亭苼的一刹,连滚带爬地想上前来,还没挪两步就被绳索绊倒,下巴重重磕到地上,‘咚’的一声让人听着就疼。
柳亭苼上前用脚尖挑起刘剩的下巴,上面被磕出了血,鲜红色染上他靛蓝的锦靴,柳亭苼满脸厌恶,“很多人都和你一样,逃无可逃了才来求饶,对付这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老子往往都不会让他们如愿死得太容易!”
刘剩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挣扎着哀求道:“大人,小的再也不敢了,只要您,只要您饶了小人这一次,小人必定,当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柳亭苼一脚踢开他,一脸不屑,“当牛做马?你也配!”柳亭苼从刘剩的身上踏过去,对已静候多时的评事官道:“你来审!”
评事官章大人一脸蒙逼,他只是一个笔官,往日都是负责记录案子经过的,没审过案子,章大人忐忑道“大人,属下,没审过……”
柳亭苼脸色一阴,“那本官现场教教章大人?”
“不敢不敢,下官遵命!”
……
章评事是真的没经验,审问过程很短,问题没几个,但在场的人还是弄清楚了情况:刘剩伺候的主子,也就是叫‘常冗’的男子,不理俗务,一心扑在书画上,对刘剩这个小厮不怎么管教,时间久了刘剩就起了懈怠之意,不把常冗当回事,有时候常冗让他出府买笔墨纸砚,他都会暗中偷工减料,昧取钱财。
就这么日积月累的,刘剩也积累了不少钱财,但人心不足蛇吞象,他想着平日柳府主子们给常冗的赏赐不少,他想多挖点下来,于是那日借故家中老母生病,无钱可医,让常冗施舍他些救命钱。
常冗在柳府最信任的就是刘剩,得知情况后,二话不说就打开自己的小金库拿钱帮人。刘剩就是在看到常冗私藏的小金库后才起了贪财的心思,他想着要是能把小金库弄到手,然后在离开柳府远走高飞,那他这辈子都不愁吃喝,不用看人脸色过活了。
打定主意后,刘剩趁着夜里常冗读书时,尽职尽责地给他沏了一壶茶,常冗喝了茶后,一夜沉睡不醒,刘剩就趁机撬了小金库,拿了钱财偷偷跑路……
“大人,小的明明只在茶里下了蒙汗药,怎么会死人呢?肯定是有人栽赃小的。”刘剩一副受惊的样子。
章大人:“常冗不是喝了你的茶水才死的,而是死于朱砂慢性中毒。大夫说至少是五六年前下的毒,你说除了你还有谁?”
“五六年?可是……真的不是小的下的毒,小人是冤枉的……”刘剩面色惨白,他自己也难以辩解,在常冗身边连着伺候五六年的只有他一个,别的小厮丫鬟早在两年就被打发出去了,这次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一想到自己要进司刑寺的大牢,刘剩吓得魂都飞了,不要命地使劲给柳亭苼磕头,没几下额头上就血肉模糊,一道道血痕顺着脸颊流下,看起来十分恐怖,他一边不停地磕头,一边祈求道:“大人明察,小的真的没有下毒,大人明察,大人明察……”他惊慌不已,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大人明察’。
秋拾侧头看了眼柳亭苼,嘴角微扬,眼角含笑,可脸上却寒冷如冰,整个人身上散发着阴郁晦暗的气息,这样的柳亭苼她从未见过!“你打算怎么做?”
刹那间,柳亭苼眉宇一舒,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意,“老子不是说了让你们看看看家本事吗?急什么?”
“柳大人,薛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薛烛起身恭敬作揖。
“司刑寺哪有你说话的份儿,给老子把嘴闭上,再让我听到你声音,老子割了你的舌头。”柳亭苼现在一看到薛烛就烦,朝他吼完后又看了眼卢姒,她没反应,如此甚好!
薛烛(汗):怎么有种柳大人很敌视我的错觉呢?!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柳亭苼转头问刘剩,“别说老子没给你机会,只要你能熬过我司刑寺的二十鞭,老子就免你一死,至于凶手是不是你,等彻查后再下结论。”
薛烛默默腹诽:就随意审问了几句,什么都没查,抓到人就动鞭刑,柳大人,你真随性!!
“多谢大人饶命,多谢大人……”刘剩又连着磕了三个响头,顿时血花四溅,有一滴飞到了秋拾的裙摆上。
“……”秋拾默默地低头看着那滴鲜红;
柳亭苼心里咯噔一声,看着卢姒头上明晃晃的琉璃簪子,隐隐觉得屁股又开始发疼了,然后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离卢姒远点。
“小妹怎么了?”卢循见自家妹子一直低头不语,还以为是她害怕看到接下来的鞭刑,遂低声说:“你若害怕,三哥现在就带你回去!”他本来就不同意女孩子家来这种鬼地方,但奈何一路劝说无用,只好由着她来,如今自家妹子知道怕了,正好回头是岸!
卢循的真实内心:小妹快走啊!你三哥我快撑不住了!
秋拾抬头,忽视那块鲜红带来的不快,“我不怕,说了要见识柳大人的本事的。”
卢循:我们是亲兄妹吗?一点默契也没有。
……
柳亭苼办案多年,自有他辨别凶手说的是真是假的方法,‘水火鞭’就是最常用的方法之一。
水火鞭,由双鞭组成,水鞭上浸过药水,抽打在人身上,只会麻木不会痛,但却让破损处鲜血不止,腐烂更快;火鞭上浸过朝天椒盐水,抽在身上会让人痛不欲生。曾经有个犯人第一次受刑就直接死在了水火鞭上,那个人受了整整五十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