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不归客
作者:瞳夏子 | 分类:其他 | 字数:33.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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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双鲤2
第二封
五年零三个月。
昨晚我又梦到了阿漓,梦到我们在清水,有思域,万兄,宁童,洛笙,洛叔,还有张阿婆。
闲来无事,我们就让张阿婆教我们大家酿桃花酿。
光是准备大概就准备了大半天,思域那滴酒不沾的小姐架势,为了洛笙也不情不愿的跟着操弄,还嘀嘀咕咕的说搞不清楚酒有什么好喝的,我看他那笨手笨脚的样子就知道他十指不沾阳春水,居然还把刚洗好的花瓣生生撒了一地,他强装镇定赶紧收拾,结果还是被阿漓抓了个正着,我和宁童自然不会错过这个热闹,毫不保留的嘲笑着他。
张阿婆教的每一个步骤阿漓都认认真真的听着记着,而我,只不过是借着桃花酿的名号跟阿漓一同寻些有意思的事情干干罢了,谁知道还有这么多的小屁孩,一个个的根本就不懂我的心思。
只有万兄,变着法的给我们制造机会,其他的人别打岔我就烧香拜佛了。
阿漓酿酒时那认真的模样别提多好看了,拨弄花瓣的时候像个花仙子,制酒的时候又是那么的不食人间烟火,我看得入迷,手头上的活都忘了做了。
思域那小屁孩硬是打扰了我的美梦,酒才做到一半呢,思域那小子不知道跟宁童两个人是如何开启的话题,开始嚷嚷着让宁童教他使鞭子,我还是头一回见这两人心平气和的说话。
还真别说,这小子心高气傲的学这些东西倒是挺快。
那晚的月亮很圆,我跟阿漓一起坐在清水河畔赏月,我照常提着一壶桃花酿,新酿的桃花酿现在自然不能喝,张阿婆好像说要等上一个月,这可把我给愁坏了。
不过还好我早有打算,之前在清水藏的桃花酿还剩一些,美酒与佳人岂不妙哉。
我一如往常的闲不下来,跟阿漓打着赌,酒量好的人可以随便使唤另一个人干任何事情,其实这个鬼主意只不过是我使的坏罢了。
本以为阿漓会拒绝我,我还特意准备了好几个点子,没想到的是她居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我还一直纳闷今天的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的呢,没过一会儿我就发现不对劲了。
阿漓就跟喝水一样脸不红心不跳,我都开始有点迷糊了,她跟个没事人一样,我开始求饶,阿漓的酒量居然比我还厉害。
我愿赌服输,问她想让我干什么,她说这个权力先留着,等什么时候想到了再告诉我。
我自然依着她,酒喝完了,我们开始比试轻功,看谁的本事大一点,我一跃而起在清水河上行得游刃有余,还不忘得瑟着对着她笑。
轮到阿漓了,她轻而易举的完成了我方才的动作,就如同与我挑衅一般,接着她纵身一跃看得我眼花缭乱,眨眼的功夫她便消失在了我的视线当中,我慌忙寻找,她竟已站在了我的身后。
我又一次输给了阿漓,可我心里却开心得很。
我还没跟阿漓单独在一起待够呢,阿漓看着时刻,便准时准点的跑回去教洛笙剑术了,我当时别提多恼了,思域坏我好事,洛笙也抢我的阿漓,合着这两口子就是老天派来整我的吧。
我越想越不服气,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你还别说,洛笙这姑娘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舞起剑来还真像半个女侠,为什么说是半个呢,因为在我心里,能完完全全算做一个女侠的,只有阿漓一人。
阿漓是个好师父,要是我能有个这样的师父剑术应该能比现在上升起码四五层。
我睡得本来就不深,外面的响动把我给吵醒了,一觉醒来我发现原来是个梦,那种落差让我无法用言语去形容,梦醒了之后我沉闷了好久,看着那石壁上刻的痕迹,原来已经过去了五年。
我幻想着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该有多好,或者说,这个梦永远都不要醒,我在想如果没有司寇尘南这个人,现在的我们是不是开始给思域和洛笙操办婚事了呢,堇灵布置大喜之事会是什么样子呢。
花可璇和曲大哥应该还围在万兄的左右,掐指一算,他们应该走了不少的地方,帮助了不少需要帮助的人,应该又有不少的人知道了万晓生的名号吧。
曲大哥应该喝了不少好酒,那喝多了就骂骂咧咧的性子应该还没有改吧。
如果陆衍还和他们在一起,应该也能时常回清水,赖在洛叔家骗吃骗喝,还有张阿婆门前的柿子树,应该结满了果,思域那小子爬树最厉害,他肯定会按耐不住要大展拳脚。
还有洛笙的剑术,阿漓那么好的师父,一定可以教出一个不错的徒儿吧。
还有宁童,她肯定成天堇灵和平遥两头跑,不知道那个成天指着宁宗主喊老头的暴躁脾气有没有收敛。
至于我和阿漓,我应该已经正正经经的跟她说出了心中的欢喜之意,婚嫁之事应该也可以提上日程了吧……
我越想心里越难过,那些出现在梦里的人如今还剩下几个呢,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忘记我,是不是还在恨我,我又想起自己灭安氏之时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样子,觉得自己好可怕。
清水之事我虽是参与其中,可我却不曾举剑伤过任何一条性命,司寇都当着我的面把整个清水夷为平地,我却连一句求情的话都不敢说,我以为他不知道我在外的经历,不知道我与清水的关系,谁知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我有罪。
黔阳城的怪物是司寇都养的灵兽,凶残至极,它本是一只高山雪熊,只是不知为何离开极北之后会变成那般模样。
该给他做的事情我全都做了,五大仙门已经支离破碎,我不会再为他做任何一件事情,我要离开百暮!
我提笔写下了这些话,带着痛苦,带着思念,在那些毫无期望的日子里,我只能靠书信来慰籍自己,我不知道自己何时会离开这个世界,或许我写的这些东西百年之后会有人看到,我并不期望通过这种方式来减轻我的罪孽,我只是愧疚,愧疚阿漓到死的那一刻都还在恨我,如果我可以亲口对阿漓说出这些那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