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强不声不响的开车走了，一路上几乎没有说话，好像是在有意躲着我，这件事以后，我很少吃肉，因为每一次都会想起当年的事。

我和大牙往回走的时候碰到胖子从里面出来，“胖子，你怎么来了。”

“不行了，早上喝的那点粥，一泡稀屎都出去了，现在饿得慌。”我看看时间，已经快到中午，颠簸了一上午，确实也饿了。

“走吧，出去看看。”

我们走出县医院大门，来的时候在车里没有注意到，这里满眼的荒凉，路应该是新修过的，两旁放着不少那种做装饰用的砖头和沙堆。

前面只有几个矮小的平房，上面往外冒烟，“去那边看看。”

“吃饭吗？”

“老板，都有啥？”

“面条，正宗的臊子面。”

“嫂子面？”那个人的口音很重，当时听着确实像是在说嫂子面。

“是，臊子面，要不要来一碗尝尝。”

“威爷，今天咱就吃嫂子面。”

“来三碗。”

臊子面是我国西北方的著名小吃，其中以宝鸡的岐山臊子面最正宗，一碗合格的岐山臊子面应该具有“面白薄筋光，油汪酸辣香”的特点。面条细长，厚薄均匀，臊子鲜香，红油浮面，汤味酸辣，筋韧爽口。

面条很快端上来，汤里面是红呼呼的，上面盖了一层肉沫，远远就能闻到香味，胖子嘿嘿一乐，“总算能吃个过瘾。”

我看着胖子拿着筷子往嘴里塞，味道真的很好，可能是因为里面肉沫的缘故，我始终没有动筷子。

“威爷，你咋了？”

“最近有点上火，想吃点清淡的。”

“别浪费。”

胖子一碗已经下去一多半，直接把我那碗挪过去，我坐在那往周围看，吃面的人不多，店家拿了一个凳子坐在门口乘凉。

“在这里多久了？”

我走过去，老板冲着我笑了笑，露出中间的门牙，门牙中间的缝隙很大，“差不多有十几年了。”

“生意怎么样？”

“凑合吧，以前来这看病的人不少，不知道为什么，从去年开始一下子就没了，现在一天难得能有顾客上门。”

“那是为啥？”

我听阿强的意思，整个县城就这么一家医院，我们所处的地方较为偏僻，路上的车很少，所以，如果真的得了病，这里是最佳的选择。

“那个就不知道了，有人来就赚点，没人来就当休息好了，又不能出去打工，也没有啥子本事。”

老板人很健谈，胖子和大牙已经吃完，因

为天气热的缘故，弄了一身的汗，索性解了上衣的扣子坐在那消汗。

“对了，医院的墙上刻的那些字是什么意思？”

“那就不知道了，你也看到了，这家医院在我们县城已经好多年，我小的时候得了病都是来这里找大夫瞧。”

我点头，看着胖子他们歇得差不多了，面没有办法带回去，旁边是一家包子铺，我们吃饭的时候，里面的人不时探头往外看着。

“买点包子回去。”

我们走过去，立刻有人从里面出来，要了几屉素馅的包子拎着往回走。

有经验的人出去吃饭，尤其是这种带馅的东西，基本上不会点带肉的，里面的肉不干净，很多都是血脖肉，其实那都是好的，万一给你弄个死猫烂狗的，反正也吃不死人，最多是闹肚子。

我们回去的时候，恰好路过今天那个医生的办公室，门是半开着的，我忍不住向里看了一眼，里面没有人。

这里的设施有点简陋，到了下午以后几乎没有人，因为这里的病房是那种东西走向的老房子，所以，到了下午的时候阳光会从窗户进来。

胖子和大牙站在门口说话，我把包子给了她们三个，味道还行，可能都饿了，三屉包子就剩几个。

我坐在那，沐若华不停的点头，“你去睡会，我帮你看着。”

沐若华睁开眼睛，满眼的倦意，“李威，这次，真的要谢谢你，没有开玩笑，这是我的心里话。”

“放在心里就行了。”

我笑了一下，旁边有空床位，沐若华走过去躺在上面，我抬头看着上面的瓶子，里面是那种黄绿色的液体，通过针管最终进入人的身体。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最后一瓶药见了底，“胖子，去喊护士拔针。”

“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我就开始后悔，满走廊都是胖子的喊声，这种房子特别的拢音，那个眼睛有点问题的护士从外面进来。

“病人需要休息，不要在走廊吸引大声说话。”

我看到她瞪了胖子一眼，我连忙转到一边，当时特别担心自己笑出来，其实没有歧视的意思，就是觉得特别有意思。

灵姨睡着了，睡得很香，天就要黑了，当时我不停的打哈气，病房里没有人，索性躺在旁边的病床上眯一会，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醒了，居然是冻醒的，当时觉得身上特别冷，然后就醒了。

现在是夏天，白天的时候至少有三十度，就算到了晚上，还是不会冷，我摸了一下胳膊，冰凉冰凉的。

这是什么鬼地方，我从床上起来，天已经黑了，他们也都在病房

里的床上睡觉。

我们所处的空间很大，类似那种大通铺，里面摆着七、八张床，旁边都有一个放东西用的那种小柜子。

我推门出去，厕所的方向应该是左边，我判断一下方向一直往里走，奇怪的是，走了有几百米出去，还是没有看到厕所。

白天的时候明明是看到的，前面是漆黑的走廊，我站在那往里看，走廊的灯显得有些昏暗，我很确定是这个方向，当时有点急，所以不停的往前走。

突然看到前面有一个人，好像推着什么东西。

我快步走过去，“你好。厕所在什么地方？”

那个人没有理我，甚至都没有回头看我，继续往前走，我看清楚，那是一辆车，和平时看到护士推药瓶的那种小车类似，就是要大上一些。

我快走几步，试图追上，让我想不到的是，推着车的那个人也跟着速度加快。

“哎。”

我喊了一句，推着车的那个人居然跑了起来，靠，我骂了一句，这是什么破地方，找个厕所都这么费劲。

我看到那个人推开一道门，居然站在门里面回头看着我，这确实够怪的，他肯定听到我在后面喊他。

我走过去，那个人站在里面不停冲着我摆手，应该是告诉我不要过去，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就这样推了门进去。

就在后面的门关上的一瞬间，整个空间一下子亮了，眼前都是人，穿着白色的大褂，推着车的那个人不见了，这时我才发现，我面前车上放着的居然都是血淋淋的断手。

我往后退了一步，拉住后面的门，居然没有拉动，我的手摸到了一样东西，是锁，上面居然有锁。

几个人过来，推着血淋淋的车子往前走，我看到那些人的后背，大褂的里面不停的往外渗血。

“干什么的。”

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我一下子醒了，眼前的那些人瞬间消失了，灯一下子亮了，我的面前站着一个人，手里拎着一根棒子瞪着我。

“我想找厕所。”

那个人用很怪的眼神看着我，这时我才发现他身上穿了很厚的衣服，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可能是受到他的影响。

“这里，晚上不能乱走。”

我看到他拿着钥匙开了门，我连忙退出去，门嘭的一声从里面关上，我站在门前，里面的灯暗了下来。

我又看到那个人，站在里面冲着我笑，我看到了他抬起的胳膊，上面居然没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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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