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那几年
作者:江户川贝尔 | 分类:现言 | 字数:15.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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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戏班子又唱了:什么鸟儿穿青又穿白?什么鸟儿身披着豆绿色?什么鸟,催人把田种,什么鸟雌雄就不分开那个咿呀咳,什么鸟雌雄就不分开那个咿呀咳。
什么样的鸟雌雄不分呢?
陆一文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堵住了。
“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出国了啊?干嘛都瞒着我呢,怪不得上次你和那劳什子师兄谈话说先干一年什么的,干嘛不肯告诉我啊!我是会吃你还是会打你啊,我脸那么看上去嘲讽?会逼你不要去是么!”
一连串问话就跟□□似的扫了出来,打在董皓全身,不痛不痒。
“不是。”董皓是觉得心里对不起他:“那几天去北京的时候导师跟我确认的。那时候没考虑你的感受。”
陆一文对这回答嗤之以鼻:“我们八字还没一撇呢你考虑毛线个我的问题,昨天呢,昨天跟我说喜欢的时候怎么不告诉我了?”
“高兴地。”董皓的回答意外老实。
陆一文不说话了。
“喜鹊穿青又穿白,金鹦哥身披着绿豆色,布谷鸟,催人把田种,鸳鸯鸟雌雄就不分开那个咿呀咳,鸳鸯鸟雌雄就不分开那个咿呀咳……”
那一片风光旖旎,繁程似锦。
戏船靠岸。
“没事儿,我等你。”陆一文淡定的坐下身,安静的握住了他的手,“四年我都等下来了,你出国几年啊?”
“一年,去德国。”董皓反握住他的手。
“德国好,德国好啊,我也想去,什么学校啊……”陆一文羡慕的瞥了他一眼,“你记得带着我的份帮我去看看安联球场,啊对了,要是能要到拜仁队长签名那就更好了。”
董皓讶然于他的平静,反而被他他逗乐了:“应该是学校对口的汉诺威,不过通知还没下来。”
“靠,土豪。”陆一文撒开手背过身用后脑勺鄙视他:“一年后我都大四了,你回来我也工作了,到时候我养你……不,还是你养我吧。”
“行,你一句话我记一辈子。”
一辈子……一辈子从中国到德国的距离走得完吗……
陆一文心里其实并不舒服。
两人又转了一圈,秉持着不浪费一分门票钱的原则如同走马观花一般的看完全景,然后餍足的打了个饱嗝。
晚上的时候,宾馆没包饭,他们四人外出找了家小饭馆,坐下后先点了一碗炒饭,又点了一盆鱼,外加两个小荤。
陆一文琢磨半天,还是心存芥蒂,问董皓:“你说,这么点小地方就看花了眼,出去大千世界,你能做到耳根清净,只读圣贤书么?”
不读圣贤书没关系,耳根不清净也没关系,去红灯区逛夜市就有关系了!
反正他是不信,他说还是不说,真相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陈帆拿筷子当当敲瓷碗,嘲讽道:“你现在知道他是好是坏了?所以说眼睛要放亮些,目光要凶!”
“像你这么凶然后被只狼套住一辈子逃不掉?”陆一文盾反回去:“你小时候那些事儿我都不高兴提,别以为藏得好就是没有前科,我一笔一划记着呢。”
陈帆气焰顿时矮了半截,支支吾吾答不上话。
齐原也只是摸他脖子,就跟主人和猫的关系,那叫圈养。
后来饭菜上了,陆一文夹着鱼头放自己碗里,然后舀了两勺汤,囫囵吞枣般的吃,董皓说:“你慢些,没人跟你抢。”
陆一文嘴里塞着一团东西却默默摇头。
与其想些有的没的,不如多吃些来着实惠,不是说吃哪儿补哪儿么。
天色已晚,路上行人更少得可怜,也许是地处本就比较偏,回去的路上几乎打不到车,陈帆说,“不然走回去吧,就当散步。”
陆一文扶着老腰咳了一声:“其实我随便的。”
好,随便那就走。
陈帆和齐原走在前头势如充军,陆一文和董皓的步伐与先锋部队脱节越来越大,这才叫真散步。
陆一文说:“明天回去之后,见面形式又变成以前那样了,要不是我怕你爸的脸,我赶明儿就去申请个班干来做做,打入敌方基层部队以获取情报,有利未来的科学发展观,你觉得呢?”
董皓温柔的摸摸他的头,“你以为班干那么好当,我爸说你们这届女生比男生强,虽然只有八个,但大一刚进来的时候有六个都去自荐过,你那时在哪儿?”
“联络感情,疏通经络,你也知道我爱回家,根本没空去见辅导员啊。”陆一文说的比唱的好。
灯火阑珊处,将两人的倒影长长拉在地上,犹如夜画,董皓长叹了一声。
“你这么不懂人情世故,以后怎么办?”
陆一文不懂他那些道理,便反问:“人情世故能当饭吃吗?”
董皓说:“能,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总有一天其实也并不夸大,至少两年之后,你就会明白了。
陆一文只当他在说笑,嘻嘻哈哈又扯了其他。
这一路走的何其漫长,长到陆一文脚都酸了,人都困了。
后来是董皓背他回去的,到了宾馆,陈帆给他们开门,陆一文迷迷糊糊往床倒头就睡着了,陈帆想叫他洗洗再睡,董皓说就这样吧。
两人走到阳台上,陈帆的神情一改白天的不正经,而是用严肃的表情问:“我把弟弟交给你,我该放心吗?齐原说没关系,因为你们两情相悦,但我总觉得不安,你这趟出国是自己申请的,我能知道原因?”
董皓指了指月亮:“两小儿辩日知道?大如车盖,中至盘盂,我看到这月亮就能想到这儿还有人等我,你不放的是哪门子心?”
“三年的心啊。”陈帆坦言,忍不住一骨碌将陆一文的老底揭了:“他喜欢你三年,可你现在才回应他,他能等啊,心里有个想法叫做‘只要没女朋友就能上’,你呢?最近才冒出来的伪基,说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董皓冷笑一声:“一年前的时候齐原说你恋弟,我没相信;不过现在看看还真是有这倾向,怪不得当日劝我别玩他,你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的,小心消化不良。”
陈帆张大嘴怀疑他的耳朵听力有问题:“老子的事儿你怎么记那么牢,忠言逆耳利于行,无论怎样他都是我弟弟,就算你们成了以后还得管我叫声大舅呢。怎么没大没小?”
“管你那么多,你爱吃猪肉就吃,不爱吃猪肉也不准动别人家的排骨,朋友,放亮你的眼睛!”董皓忠告性的拍拍他肩膀,回屋里去了。
月色微凉,俗语有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谈话之际,阳台门内,齐原的眼睛噌噌明亮。
春宵一刻值千金,千金难买后、庭花。
董皓是故意的,不过等陈帆再记起时也没用,因为他在厕所捂着嘴被那匹狼狠狠干了一回,□□的记忆凌乱了,也就忘记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