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你说第二人格是怎么产生的呢？”郭清看着坐在实验室数据分析椅上的顾月笙沉声道，手指不停的在操纵键盘上按动着，一排排的数据不断的呈现在屏幕上，而后消失，一个个字符闪着悠悠的蓝光。

宋有些意外的听到郭清的问话，没有多想的仔细的看了下数据的对比图后，指着一处明显的差别说：“脑电波的波动有所不同，这是第二人格苏醒的意思吗？”

“我并不懂得所谓的第二人格，别人都说是因为受到重大的刺激，或者是长时间的压抑所产生的。”并没有得到郭清回答的宋看了下被禁锢在分析椅上的顾月笙继续说道。

“两个人格互相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宋你说有没有可能让两个人格同时出现”郭清此时看上去似乎有点疯狂，不断的深究着可能的一切，如同在思考他的课题。

“有些想知道这个小孩子经历过什么，才会造成另一个人格？”郭清僵硬着脸延长口气说着，眼镜片反射着屏幕的光亮，“但是我不喜欢违背自己的人，宋你说把她的人格都摧毁怎么样，你说这样子还是一个人吗？”

郭清并没有等宋回答的意思，就像是自问自答一般，就直接按下了电源键，而后将电压幅度慢慢调大，仔细的观察着顾月笙的状况，尽量不要一不小心搞大了就实验失败了。他还不想把人搞死，他需要证实自己心里的疑惑。

顾月笙虽然被禁锢着，但是什么都听得到，感受的到。实在让她惊恐的是郭清要摧毁自己的人格，用电刺激的方法，虽然她没有尝试过也没有听过。但想想电流通过身体的时候她觉得如果人格没有被摧毁，自己也会疯掉的。

那么就算这只是一个梦，对灵魂的伤害还是在的，什么第二人格都她都不想想了，比起被摧毁还是可能的共存更好不是吗？

突然的电流的通过让顾月笙全身都开始痉挛抽搐，她努力的想要抓住什么来获得力量，但是这一次手被固定了，金属椅光滑的如同一片寒冰，她什么也抓不住。而被戴上的头罩让她眼前一片黑暗，让她惶恐，再怎么是梦，这也是她的灵魂在经历的一切。

“不想被毁灭吧，就算在怎么祈求祁茗放过自己，其实最深处还是在奢望着能够活下去，你真是一个伪君子。”顾月笙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嗤笑的声音，如同自己生前自恋的声音一样的，仿佛是自己在说话。她知道不是，唯一想到的便是郭清一直在强调的第二人格。

“不，不是的，是因为我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加大的电流让顾月笙不由得停顿下来，集中精力抵御痛楚，她迟疑一下，还是忍不住反驳道。

“哦，是吗？最开始的根本没有想到祁茗吧，那个可怜的喜欢着你的人。真是一个会找借口的女人，就算是啊说是为了没有做完的事情，那你觉得自己可曾有一点帮上忙了？”嘲讽的话语不断的顾月笙的脑海里响起，但是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电流在一次加强，顾月笙努力的扬起头，咬紧牙，直到再一次达到平衡点，她心里说道：“是，没有，我什么也没有做到。”

“没有用的贪生怕死又虚伪的人。知道为什么祁茗会迷失吗？因为你让她不相信自己织就梦境的意义，如果其他人也不需要呢？”这句话让顾月笙短暂的静了下来，她紧握拳头，任由没有修剪的指甲陷入掌心。

“一切都是因为你。”

忽然顾月笙觉得脑海中一阵的刺痛，仿佛灵魂被撕裂一样，让她忍不住出声：“你不是我的第二人格，你是谁”

有些凄厉的叫声把站在一边宋惊到了，她转头看向还在认真观察着数据变化的郭清，看着郭清专注的样子，想要说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而是走到了远离这边的地方，翻看一些深奥的医学杂志，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

“你本来就是属于我的。”脑海中张狂的声音让顾月笙头皮一片发麻，她开始拼命的挣扎着，金属的拷环在手上蹭下了一层皮，血肉都出来了，顾月笙却仿佛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一样，痛的已经发不出声音了。胸口的手术切口已经崩裂出血，染红了白蓝条纹的病服。

挣扎开始逐渐弱了下去，郭清看着这一切的变化，以及数据的改变，僵硬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个微笑，而后再次加大了一个等级，发现顾月笙除了跟随电流频率有一定的抽搐外，没有其它的反应，便按下关闭键。

断了电流，头罩缓慢的向上升起离开顾月笙，露出一张满是汗水苍白而又变形扭曲的脸。

郭清走到远处的冷冻柜边，拿出备用的冰块丢进顾月笙的衣领中，而后推了一下眼睛，走到数据屏幕前观察数据的变化。

顾月笙缓慢的转醒，双目无神的看着远方。

郭清看到脑电波的微弱有些满意的，同时有些不满顾月笙的意志不坚定，没有让他测到极限的数据。

“宋，把这个孩子带回去，收拾一下。”郭清手指快速的在操纵盘上按动着，几下后，屏幕完全暗了下去，他沉声说完后便率先离开了，他需要整理下今天得到的东西。

宋有些默然的把折磨的不成样子的顾月笙带走。

郭清的想法无疑是很多的，在整理完实验数据后他忽然召集实验室的科研人员，要实验室的人一起给顾月笙整容，整成小姐的样子。他想要做一个大型的小姐人偶，反正顾月笙已经失去作为一个人的能力了。

手术完后，他很满意的看着众人的作品，尽管明明顾月笙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的轮廓，都是动刀的痕迹。他唯一不喜的就是那呆滞的样子，生生的破坏了小姐的灵气。

郭清又忽然想到不如把眼睛挖下来，装上宝石做的眼睛，这样才配的上小姐那足够的深邃。说做就做说的无疑是郭清这种人，他直接在手术台上临时决定要挖眼睛。

最后全身都来了个微整形，顾月笙终于不再是顾月笙了，而是一个叫小姐的人形娃娃。

郭清满意的把刚做完手术的顾月笙放进隔离仓内，放在自己的卧室，来满足自己的不能说出的想法。

给郭清的时间并不多，他还来不及多欣赏一下，便有警报声响起，而后有人破门进来。

他有恃无恐的坐在床上，眼睛悠悠的反着光的看着门口。有些意外的看到了穿着一身紧身皮衣的小姐，正举着手，枪看着自己。

郭清有些意外于那个孩子对小姐的重要性，他想如果小姐早点来的话，他一定会把人直接送回去的，但是她来晚了。

他丝毫不在意对着自己脑门的东西，缓步走到隔离仓面前，手握上氧气插管说道：“小姐，这是我刚做完的工艺品，可惜还不能给小姐你看，我想小姐会喜欢的。”

小姐看到隔离仓里的人形忽然心沉闷的泛疼，奇异的相信着那就是顾月笙，尽管明明被包的像个木乃伊一样，明明眼睛，她的眼睛。

小姐的瞳孔逐渐缩小，像是一条蛇一般，她的枪继续瞄准郭清，防止他忽然掐断氧气插管。

宋在后面带着保安队的人赶到，和小姐的人对峙的。宋不顾及自己的把枪对准了小姐，得到小姐的人的一致的朝对。

郭清仿佛没有注意到这些，自顾自的看着顾月笙陶醉的说“小姐，这个人偶是照着你做的，绝对的完美，让你会觉得像是看见了另一个自己。对了，小姐我特地给她镶上了黑曜石的眼睛，您觉得还好吗？”

郭清没有得到回答，仿佛是预料之中的一样，他转头看着小姐说道：“小姐，我刚刚做了一个实验，发现在电流加到一定强度时似乎可以摧毁人格，当然还需要大量的实验数据来验证。”

听到这里宋放下了手里的枪，独自走了，她知道郭清想要做什么了。

小姐头一次没有再笑着，她冷声说：“把她给我。”

郭清摇了摇头，另一只手扶上隔离仓说道：“这可是我完美的作品……”

“那你就去死。”

郭清还没有说完话，便被迎面来的子弹打中，有些吃力张了张嘴，便倒了下去。

十年后，符家山顶的欧式别墅起火，伴随着的是心电监控上长长的直线。

小姐打开隔离仓，躺在顾月笙的身边，笑的温柔闭着眼睛说：“我们一直在一起。”

山脚下，和伯满眼是泪的看着冒着火光和黑烟的别墅，直到消防车过来把火扑灭，他才蹒跚着离开。

打开车里的收音装置“今天符氏企业名下的一栋别墅突发火灾，已能确认有两名女性死亡。”

和伯的眼泪终于落下，在满是沟壑的脸上打着转。

“小姐。”哽咽声在车里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