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乌苏女尸

今天的番外所讲的，可以说是追溯到我爷爷的那个年代了。有时候很想写下那些故事，当初我刚知道时晚上会做噩梦，竟然还会不经意担心。我的家人，他们一直过得很苦。

我的家族发展到现在也是不容易的，毫不避讳地说，我爷爷他们是靠盗墓发展起来的。当初追随爷爷的人的真实姓名的确记不太清楚，但在道上的名讳还是万万不能忘的。有一个和爷爷年纪相仿的叫崔四爷，还有一个是爷爷捡来的女婴叫青姐，在当时，小叔和二叔也是队伍中的一员。爷爷名声正盛的时候是在大漠干的那几笔。

爸爸给我讲的时候是从乌孙女尸开始讲起的，而我今天要讲的，也正是关于的乌苏女尸的——

这是爷爷盗墓事业巅峰时期的开端。

故事是这样的——

再一次行动中，大队伍停下休息，就在这时小叔突然发现在接近地平线的地上有一个圈，挺大的，直径有五米的样子，是用石头围起来的，而且有一半的石头都是埋起来的，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当时小叔不敢确定是坟。因为这个已经和地平线平了，不会有人这样埋的，这不仅不符合风水，更加有违常理。小叔叫来爷爷，爷爷看了一眼，就说：“这下面的货硬啊。”

听我爷爷这么一说，大伙都聚拢过来，“老爷子，再讲讲你的发现？”

爷爷继续不紧不慢的说：“这像是个乌苏族的坟，怎么着也得有个千年以上历史了。你们看这个圈，这其实是个图，并不单纯是个圈，而是代表着太阳。各位想一下，如果以太阳的方式下葬，那这个坟就有点意思了。”

爸爸说在当时的大漠晚上是不准许挖坟的，过路的人都会在晚上过，白天太热，所以，当时爷爷他们虽然很兴奋，但是也并没有忘了规矩。在离坟的十里之外露宿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大家就开始那家伙什开始了准备开了这坟了。但爷爷似乎不着急，又开始在这个坟周围踱步，等到渐渐有了热意，爷爷伸了个懒腰，说——

“把这个用闭阳棚盖起来，从圈外半米开始挖！”

包括青姐在内，他们都拿着锄头开始挖，据爸爸说，这个坟头异常好挖，石头很少，全是土。这地面看来是被压瓷实了，反而更好挖，一搞头下去，一大块土就剥离了。中午吃饭时分，圈外已经被挖成了一道圆形地壕沟，足有半米深。吃完饭，大家又开始纵深挖掘，大概是知道这是个大买卖，也就干的十分卖力。当然，每个人此时心里也在大着自己的如算盘，老爸说过，“盗墓者心怀鬼胎。”我觉得这句话再正确不过了。

中午一点，一声脆响传来，似乎是搞头敲打到了某个硬物上。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块青石。一旁的爷爷也跳下壕沟，跪在地上，用手摸那块青石，“这……这是坟奠，照着这个深度，挖开。注意，不要碰着坟壁！这里在以前是一处草原，这块青石能从外面运到这里来恐怕也是不容易。”

很快，这块地的样子显现出来了，脚下是一片青石，围在中间的地方尚不明显。

爷爷指挥道：“挖！中间那儿，小心点，不要太用力，把整个样子弄出来！一定要注意！小青你上来，看着他们几个！”让人吃惊的是石头圈正下方就是坟边，不差一毫。就算是现在的技术也是很难做到的，古人是如何做到的呢？

就在挖到坟包时，爷爷连忙指挥众人停下了手里的铲子，爷爷发现坟包上有一层白色物质，连忙指挥众人停下了手里的铲子，爷爷摸了摸上面的白色物质，闻了闻，“这是石灰，二子（就是我二叔），去把喷火枪拿来。”

爸爸说，二叔说，从小山坡上往下看坟包，就像看到一个雪白色地圆蛋糕放在一个精致的小盘子里，真是好看。

爷爷说完，二叔应了一声，随后便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喷枪——这个喷枪是改造过的，一看就知道用的是电焊枪的前身，二叔提的桶子是最普通不过的油壶。在当时能找到这样的装备已经算是不易了。

爷爷上来带好呼吸面具、塑胶手套，穿上防水服，连胶鞋都穿上了。爷爷穿好装备之后，便让二叔也去穿装备，其他人远远站着这坑洞的一旁，没有爷爷的命令不让过来。

爷爷先是命令众人提来了一桶水，然后拿了一个锄头，就又下了坟包。爷爷开始围着坟包转悠，还不时这儿敲敲，那儿敲敲，接着又选定了一出，拿起湿抹布擦了起来。一边擦，爷爷一边朝着二叔吼道：“二子，你快点。”

二叔全副武装，匆忙地带好面具，提着喷枪、油壶，像个黑蜘蛛一般就飞了过去。石灰见了水，就如同沸腾了一般。爷爷只擦了几下，周围就生起了白色的雾气。

看得出来，腐蚀性不小啊！而且，这石灰里一定加了什么其他东西……二叔在打着打火机的那一瞬间，爷爷从坟包里爬了出来，紧接着就把一桶水泼在了坟包里，冲二叔说，：“就烧这儿。”一边说着一边退了出来。

只见爷爷将橡皮手套丢在了地上，手套已经开始腐蚀了，那一身的防水服也在冒着白烟，胶皮腐蚀的味道充斥在周围。爷爷又从背包里拿出了一身衣服换上。

这时候坟包里火苗的声音牵动着所有人的心。十分钟过去了，大家都不说话。爷爷也开始表现出与之前的完全不同的神情，也开始紧张起来，并且抽了好几支烟，都是抽两口就踩灭。一会，二叔从白雾中走了出来，边走还边拍拍身上的白灰，看起来没什么事。他摘掉呼吸面具时，那样子据小叔描述就像是头上套了个内裤有在面粉厂里溜达了一圈似的。只听他说：“咋拿火烧，上面就冒白烟啊？我啥都看不见啊。”

爷爷看二叔没事，松了一口气，问道：“是不是浇的泼上水的地方？”二叔说：“是啊，其他地方烧不起来烟！”爷爷点点头就回帐里里凉快去了。

果真如爷爷说的，那坟包里应该还掺杂有麦秆和一些其他东西，用这个糊上，下面就跟上面与世隔绝了，空气也不出来，虫子也不往上爬，外面连草也张不出来。讲到这里，我不由得佩服起古人的想象力和实践能力了。也只有像我们这种五千年文化的古国才能想出如此精妙的墓穴机关了吧？

大约五分钟后，爷爷出来了，吩咐小叔去那些撬棍和倒耙来。这可是小叔的强项，小叔兴冲冲的从车上拿下来六个撬棍、六个倒耙过来。（这些家伙什也都是经过改造的，当时是有专业用于盗墓的装备的，只是这些家伙的样式都过于明显，警察一搜，也就暴露了，所以说我爷爷用的这些，大多都是用一些农用的家伙什改造的，这样的家伙虽然简单，但是却实用。）

小叔就拿着这些怪怪的东西就跳下了壕沟，刚刚用水泼过的地方已经结了一层结晶，在阳光下煞是好看。小叔对准泼水处上方，插入撬棍，连续敲砸着榔头，那结晶表面瞬间呈现出如同龟甲上裂开的纹路。直到撬棍往深里滑了一下，小叔才将撬棍抽了出来，又分别往左上、右下，左下、右上分别打入。忙完这一切之后，小叔拍了拍手，坐在壕沟边上，将倒耙上的铁孔安在撬棍上，铁孔恰好贴在撬棍上的大肚子处就不动弹了。安好螺帽，小叔又开始忙下一个。小叔这是在干什么呢？小叔其实这是在开门，在新疆，古人下葬绝对有不小的空间，大概觉得人死后会去太阳上，那在下面躺着的人就要宽敞些。这样，陪葬的东西也可以被下葬的人一起带走。

接下来就是最惊险的一幕了，只见小叔拿起一根上了倒耙的撬棍，对准前面挖好的眼儿，二话不说就是一榔头，接着又一下子，直到撬棍进去时把倒耙也一起带进眼儿里。

爸爸说，他当时就想起来了用一句话概括这个所谓的“开门”。就是直接用小叔改造过的倒耙把坟包硬生生拉开。到现在这门手艺也没有人做的如同小叔般灵活。猛的一拉，那坟头硬生生的被撕了一个口子，这个坟头要比想象中厚实得多。爷爷看了顿时喜出望外，说道，“要不是我老骨头想到用火烤这个办法，说不上这个分头就塌了，哈哈！”我的爷爷下墓多年，怎么说也是见过世面的，现在都能让我爷爷做出如此大的反应的话，那只有一种可能，那边是这墓中绝对有好东西！

大家看到我爷爷如此喜出望外，大家也都知道这地底下有好东西，于是抖擞着精神决定大干一场。

大家穿好防水服就准备进去，这时坟头里的飞尘已经消散。探灯把地下世界照亮了，大家看到了三个棺杶，一个大的，两个小的。大的棺杶底部是一层青石，两个是木制的，其中一个已经坍塌。这个最大的棺杶是黑色的，材料应该是木头烧过之后涂了层什么胶，上面皱皱巴巴的。二叔摸了摸，感觉那木头的纹理很清楚，应该是吧一棵大树从中掏空了，截断下葬的，周围没有缝隙。棺杶没有封死，看来二叔说的没错，这些古人在等到飞到太阳上去。听老爸讲的这里，我就觉得好笑，这些古人未免有些太过于天方夜谭了些，真是什么都敢想，如果他们现在复活了，他们绝对会觉得飞到太阳上是一件多么幼稚的事情。

黑色的棺杶上有一层褐色的干涸的东西，四周则堆着些盆盆罐罐。只听见爷爷透过呼吸面具说道，“奇怪，这就是乌苏坟头的样式啊，怎么可能是这样？乌苏应该是土墩坟啊！怎么，怎么成了埋在地下的呢？这松木怎么可能是烧过的呢？如果是头人的坟那也应该有一排啊！”无数的疑问困扰着爷爷，令爷爷完全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半响，爷爷也似乎没有头绪，拿起撬棍对着大棺杶就是一下子。木头硬生生地响了一下，叔叔跟青姐也用力一推，“扑通”，棺盖落在了地上。小叔上前查看，说道：“这怎么是个女的！”据小叔当时介绍，这女的死的时候应该不是很舒服，她生前的头发应该不算多，但那发饰还挺漂亮，镶着红宝石，眼睫毛也修长，指甲长到打卷。她穿一袭似红非红的长裙，身上镶嵌的饰物也很美观，只是和下面的黑裤子不是很协调。那皮革鞋保存的也很是完好。那火红的嘴唇向所有人展现着这女尸曾经的妖娆。

不知过了多久，爷爷终于说话了：“她怎么不戴帽子呀？”爷爷走向坟头的身处，正对着那个完好的小棺杶，二叔和青姐抬开了棺盖，让人没想到的是里面竟然是两个小孩子的干尸。从表面上看，那两个小孩子就跟睡着了一样，孩子们彼此蜷着腿。爷爷突然转身，冒出一句：“原来是……”而后，二叔他们就开始搬运坟头里面的陶器物件，搬运完毕后，就要开始撤了。

再回去的车上，爷爷跟小叔他们仔细讲解了这个坟。爷爷说这是个大毛拉坟，“大毛拉”在新疆语言里是神职人员的意思，而且地位很高。她死了不能像一般人那样随便找个土墩就埋了，而是必须埋在地下。她的死可能是因为得罪了乌孙王，但她又是半仙儿，于是被赶出了乌孙，给了几只羊，打发到很远的地方。接着呢，她死了，乌孙王怕惹恼了神仙，就给她就地下葬了。

没有人敢问爷爷是怎么看出来的，这只能说是经验之谈。

回去后，就该清点一下成果然后准备大赚一笔喽！话说我的家族就是如此崛起的，而这乌苏女尸的事情也成为了茶余饭后必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