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幸福的花开
作者:消夏 | 分类:现言 | 字数:21.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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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原来是他(修改了一点)
也许那晚的话起了作用,罗铮阳终于觉醒到她在他的心里不过如此,与爱丝毫沾不上边,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不管是鲜花还是电话。
一切尽在意料之中,只是盈盈一直抱怨,“双双,你们怎么回事,不是崩了吧,怎么没看到花?真可惜,起床闻不到花香都不习惯了。”
“那些花都是喷了香水的,闻多了不好,还是大自然的空气比较健康。”凌双忍住心中一阵阵的失落,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盈盈瞅着她摇摇头,唉声叹气,仿佛要断情绝爱的是她自己。
周五是一周最后一个工作日,大多数人都急切的盼望着这一天及早过去,因为紧接着就是整两天的休息,导致这一天的工作做得都是毛毛躁躁。
这天一大早,凌双就反常的赖床,经过一夜的睡眠,不仅不觉得精神饱满,反而手软脚软,浑身没劲,眼睛都睁不开。好不容易挣扎着爬起来,用冷水洗了脸站在镜子前才发现,眼睛肿的像树上的大油桃,水分将皮肤撑得前所未有的饱满,甚至泛着水光,自己的样子简直惨不忍睹。
边擦眼霜边回想可能的原因,难道昨晚水喝的太多?可她的记忆分明告诉自己没有这回事。
哭了?想到这里,凌双忽然打了个寒战,手指在眼周打圈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昨天一天一切正常,没有哭的可能,唯一可能的作案时间就是半夜。然后她依稀记起昨晚的梦境,似乎有一个男人站在自己面前,明明距离很近,只有一臂的宽度,可那男人拼命伸直了胳膊来触摸她,却总是差那么一点。她心里是着急的,也想要伸手去弥补这一段的不足,却感觉被束住了手脚,动弹不得。
那种心有余而力不足,无力充斥全身的感觉糟透了,糟到让她无比的哀伤,却又连哭泣都没有力气,梦里都是压抑的,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默默流泪。
原来是做梦,凌双松了口气,手上的动作继续。擦好眼霜,按部就班的拍水,涂乳液。手在拿起梳子时,她忽然觉得沮丧,因为刚才那一连串的动作,几乎成了条件反射,并不需要经过大脑就可以完成,以至于大脑皮层实在闲的无聊,自顾自在回放那愈渐清晰的梦。
就像鲁迅先生说的“孔乙己似乎大概好像是真的死了,因为他后来再也没有出现过。”鲁迅先生用了这么多模糊的词汇其实已经间接地断定孔乙己的命运。而此时,凌双也终于找到了重点——那个男人似乎,依稀,好像正是罗铮阳,因为那样的执拗不放弃也只有他有。
因着这不合事宜的梦,这一上午的课也上的无精打采。中午昏昏沉沉走出教室的时候,班长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张包裹单。
自从上了大学就从来没收到过包裹的凌双很是诧异,开始都不敢相信是给自己的,直到一再的确认单子上的收件人,才勉强的相信。
看看寄件人,脑海里并没有这个人,到底是谁寄给她的呢?
枯燥疲乏的一天,有这么一个小小的新奇刺激倒也不是一件坏事。凌双这样想着,反正也没有什么胃口,便告别了盈盈,直接奔去了邮局。
篮球那么大的一个方盒子,邮局工作人员递给她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是不自然,带着她也有了更多的期待。
这么大的盒子,应该有点份量。凌双去接的时候刻意端着劲,结果接过来的时候由于用力过猛直接撞上了上面间隔用的金属栏杆,发出“通”的一声,她清楚地看到里面的那个工作人员忍不住的笑起来,连外面少数几个排队取钱的学生也向她投来好奇的眼光,马上自己闹了个大红脸。
本来准备坐在邮局休息区的沙发上拆,这下好了,凌双几乎是用逃的,抱着诡异的大箱子奔出邮局大门。
物品类别那栏写着“其他”,保证金却夸张的上了三位数,难道是什么人送的贵重礼品,可是最近没有什么特别的节日啊。瞪着怀里的这个盒子,凌双又怀疑里面会不会是有人在搞恶作剧,打开之后会忽然钻出毛毛虫之类的怪异物体。
为了不被他人发现自己的失态,凌双很明智的一个人偷偷摸摸的跑到小花园里,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无比谨慎的开启了这个潘多拉的盒子。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撕掉封口的宽胶带,凌双做了一次深呼吸,快速的打开盒子,没有想象中的毛毛虫,或者贵重礼品,周围满满当当的塑料泡沫,围着中间用几层保护膜包着的像信封的东西。
拨开层层外膜,中间显露出来的信封更显单薄。信封硬硬的,不能折叠,凌双去除掉这最后一层屏障,终于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竟然是原本贴在她相册里的那张照片!
原来是他,原来是他,原来是他。
手里捏着那薄薄的照片,坐在凉亭里的石阶上,她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只会干巴巴的重复这一局。随后,诧异,好笑,失落,心酸等等复杂的情绪接踵而来。
这么多征兆,刚才看到包裹单她就应该想到的。只有罗铮阳才会想到这种独树一帜的方法,用这么大的盒子来盛放这么小的东西,在同城的距离竟然要用邮寄这种方式。
寄件人不认识是因为这种小事罗铮阳不会亲力亲为,保证金额度那么大更好理解,那就是因为此人钱多得没地儿花,不在乎这两小钱儿。
看来他真的想通了,男人就是这么决绝,要断就断的干干净净,甚至不愿意留一丝一毫的联系。
凌双苦笑了一下,也好,这不正合了她的心意,不会再有人从早到晚的纠缠她,千方百计的捉弄她,想方设法的奴役她,霸道不讲理的拥抱她,横眉竖眼的迁就她……
到了真正分手的时刻,她才发现有些东西已经深深的植入她的骨血,好的坏的,无力根除。
一滴不明液体“叭”的一声滴落在照片上,让两人相依的笑脸有些扭曲,丑陋无比。
擦干眼泪,凌双站起身,向垃圾桶走去,一个老奶奶比她先走近,正用一根习棍在里面翻着什么,她也只好放弃。叹了口气,还是将照片装入包包。
下午第一节仍然有课,凌双照例听不进去。手里不停地把玩着手机,终于下定了决心般编了短信,“照片已收到,谢谢。”熟练地按了那十一个数字,屏幕上显示发送成功。
是啊,人家已经表现的这么大方了,自己还干嘛搞得扭扭捏捏,拿不起放不下。她将手机收起来,挺直腰,试着将注意力集中到老师那里。
这节课老师讲得稍微快了些,便提早下了课,看看表,还不到四点。站起来准备出门,手机却在包里震动起来。
“喂,”来不及看来电显示,凌双直接接起来。
“喂,双双,”罗铮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那声双双让她心里又一阵难受,“刚刚在开会商量事情,所以没有回电话。”
“哦,没关系的,我也在上课。”凌双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显得自然,甚至是轻笑了一下。
“照片,收到了?”他问的有些迟疑。
“恩,收到了,谢谢。”
“谢什么,那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呵,其实你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寄过来,它对于我来说也没什么意义。”
“是吗,”罗铮阳自嘲的一笑,“真是可笑,在你可能已经将它丢弃在垃圾堆里的时候,我竟然偏偏跑到外面冲了好多张,多到我自己都数不清。双双,你不要质问我,因为对于这种奇怪的行为,我也搞不懂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也许是心理安慰,也可能是我真的发了疯,最近总是做一些让自己匪夷所思的事情,但请你相信,绝不是为了继续妨碍你,”他似乎艰难的停顿了一下,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你的美好爱情。”
“恩,”凌双无意识的应了一声,忍住嗓音中的哽咽,“我要进电梯了,先挂了。”合住手机,她努力忍住不眨眼睛,直忍得眼眶发酸发涩。
没有勇气和那么多人坐电梯,红眼圈实在不是什么好炫耀的。
凌双一级级的爬着台阶,心脏在加速供血,逐渐加快的心跳渐渐淹没了另一种情绪,感觉好多了。
然而在上到六楼的时候,却迎面碰到一群人正要下楼。
那种眩晕感再次加重,原来他刚刚说的商量事情就是和他们研究所的领导。
正在寻思着这样的相遇方式要不要自然的打个招呼,人群已经到了眼前,于是,身随心动,她低眉顺目的靠在一边,让出大片的空地给他们通过,不管怎样,她还没有蠢到会在这种场合和他解释自己没有坐电梯而是狼狈的爬楼梯的原因。
他们似乎在领着罗铮阳参观实验室,谈得正热烈,当然不会注意角落里的她,甚至没有停下熟练地讲解。
他也没有出声,他向来公私分明,精明如他,这样不合时宜的举动自是不会出现。
他是人群的中心,她是角落的路人甲。
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
擦身而过的时候,她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以及他投射在她身上的灼热视线,甚至是朝着她微微点头。然而,也只是点头,人群便已经走远,只留下身后不曾停过的谈笑声。
点头之交,说的大抵就是他们这样的交情。
她的脚步没有停,耳朵却仔细的分辨着人群中他的声音。或许是心不在焉的缘故,这么久,他竟然硬是只字未吐,连只言片语也吝啬于留给她。
停住脚步,慢慢的转身,窄窄的楼梯上空无一人,仿佛刚刚的事情只是她一厢情愿的臆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