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鸦
作者:夜拾 | 分类:现言 | 字数:24.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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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冯月触电似的往后缩腿, 动作之大把椅子都带倒了,她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
“你自己的东西,你怕什么?”赵樵声平摊手掌, 传送阵在他掌心成型, 黑色的战术刀由刀尖开始, 一点点冒出来, 直到赵樵声握住刀柄, “你该怕的难道不该是这个吗?”
他握着刀,用刀背按着冯月的包,把它拖到自己面前:“我倒是有点好奇, 里面有什么了。”
冯月看他,又看包, 恐惧到浑身颤抖, 但什么话都没有说。
她刚刚的激烈反应其实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包里的确有危险的东西,还有一种是她其实根本没反应过来砸自己腿上的是什么东西, 只是在恐惧的情绪中做出了过激的反应。
冯月的恐惧太真实了,她不像是会演戏的人,赵樵声说要看她包里的东西,她在恐惧之外没有流露出其他情绪,所以第二种可能性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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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樵声假意去开包的拉链, 假装自己走向了错误的方向。夏天, 冯月穿的是凉鞋, 赵樵声余光看见她蜷着的脚趾松开了些——她放松了。
于是立刻抛出一个问题:“你要对魏延川做什么?”
魏延川房间里, 楚瑜和他一起在吃那盒盐水毛豆。桌上除了多了一叠毛豆壳外, 还多了两罐可乐。
楚瑜一边剥毛豆一边问:“你为什么觉得钱春明老婆有问题?”
“因为我和钱春明很熟。”魏延川说,“我知道钱朵补课回家基本是在晚饭前, 那时候店里忙,钱春明不会在家,也就是说,冯月要和女儿一起吃晚饭的。”
“钱朵回家做作业关房门不理爸妈没问题,但吃晚饭不出房间她妈妈难道都不进去看看?不应该等到钱春明回家了,猎人来了,才发现钱朵出状况了。”
“第二点,她明明一开始非常反对神秘人不送钱朵去医院的提议,后来怎么又同意兵分两路,自己离开女儿,跑去找稍微想想就知道不可能帮上忙的亲戚?”
“神秘人肯定是有某种干扰思绪的手段,但钱春明能在对方提到我的时候,醒过神来,可见对方的控制力也不是多么的强。钱春明会信他,应该和他给的圣水关系很大,那他觉得我有办法也是可以理解的。但那亲戚呢?神秘人没给他们下这种暗示。阻断剂不是那么容易能弄出来的,亲自上门是显示诚意还是适得其反的在逼迫?”
“以我之前对他们的了解,我不觉得这对夫妻加在一起会想出这种馊主意。”魏延川晃着可乐,感受着碳酸饮料在瓶壁内噼里啪啦的爆,“不是加法,那肯定是一个说服另一个的减法。龚正已经审过钱春明了,老钱看上去没多大问题,那么只能是冯月的问题了。”
楚瑜拿起可乐和他碰了碰,喝了口后说:“其实我没想这么多。”
魏延川看他,等着他的下文。
“我才来,不像你那么了解那家人。我只是知道有人要对付你,钱春明被当了枪使,他老婆没问题最好,有问题肯定也来找你,所以我才算着时间在一楼等。”
“赵樵声也不可能像你想那么多,他估计和我一样只是在猜。没事最好,有事肯定是你魏延川有事,而我们,最不希望的就是你出事。”
楚瑜说:“他做得要比我彻底得多。”他捏着可乐的那只手伸出食指中指,比出数字“二”,“两个可能,他做事就是这么极端,或者他容不得你有一点闪失,甚至不容许危险靠近你。”
楚瑜问魏延川:“你选哪个?”
魏延川十指交叉,笑得商务:“生意人都是很贪心的,一般给我选择的时候,我会两个都选。但你的第一个选项听上去不怎么样,能换一个么?”
楚瑜收回手指,摇头:“你这态度可是够明确的。”
被选择的赵樵声还在不记名的出租屋里等冯月的回答。
冯月以沉默抵抗,赵樵声用刀背拍她的脸:“你就在这里和我耗着?你女儿还在等你。”
他虽然不像魏延川知道得那么多,但做妈妈的第一时间没选择去看女儿,本身就很有问题。
冯月又哭又笑的尖叫:“你放了我,我就能去朵朵身边了啊。”
赵樵声:“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我怎么放你?”他用一种完全无法理解的口气问,“我问你的问题很难回答吗?”
冯月的逻辑似乎很清晰,又仿佛很不着边际,她说的是:“我都不知道你是谁,凭什么回答你的问题?”
赵樵声用刀敲地:“你管我是谁,你还想着报复我呢?”
冯月很执着:“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告诉你我要对魏延川做什么。”
赵樵声:“你在拖时间。”他用的词是“拖”,不是“浪费”。
冯月注意到了这点,在一刹那的心虚之后,振振有词的吼着:“我女儿都已经被魏延川害成那个样子了!她好不了了!我还不能去骂魏延川一顿吗!”
她在便利店门前吸气的动作,的确像是要大声开骂的架势。
可听她现在说的话,冯月真不像是个会骂人的。
赵樵声没管这点:“你在拖时间,你不想回去见你女儿?也是,她好不了。”他盯着冯月的表情,不出意料的看见了她的愤怒,“她不再是那个讨你喜欢的女儿,是个彻头彻尾的累赘了。”
冯月被激怒:“你闭嘴!她能好!”她尖利的叫着,以一个母亲的本能叫着,“她能好!”
“是啊,她能好。”赵樵声翻过刀,把刀刃贴在冯月的脖子上,“所以是谁教你说她好不了的?是谁在用你女儿威胁你去对付魏延川?”
战术刀的刃锋利冰冷,赵樵声的眼神一模一样,令人皮肤发疼。
他说:“别想着说谎,你这么容易就被我套出话来,道行太不够了。”
他要让冯月说话,却一句接着一句,不给她说话的时间。他一步步紧逼,不给她喘息思考的空档,一点点击破她的防线。
“你说谎,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别抱有侥幸,我敢把你弄过来,就敢真动手。”
“别忘了,这里是避风港。”
冯月崩溃了,她脸上出现了绞尽脑汁却仍想不出解释来的哑口无言,五官纠结。她哭了出来,涕泪俱下:“我没有办法,我真都没有办法,他说只要我把朵朵的事情全推到魏延川身上,他就能把我女儿救回来。”
魏延川的猜测没错,冯月的确在晚饭的时候就发现了钱朵的不对劲。但她在发现女儿出事了的同时,还在她房间里看见了一个陌生人。
屋子大门锁着,钱朵的房间的门窗也好好的关着,那个人就像是跟着钱朵一起回来,安安静静的在房间里,等着冯月发现。
看见自己女儿房间里多了一个陌生人,冯月的反应和所有普通的母亲别无二致,一边尖叫,一边用手里的东西往对方身上砸,希望把他从女儿身边逼开。
她的攻击当然不会有任何效果。陌生人接住了她丢过去的碗,里面片好的苹果一片都没掉出来。
就算对方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意图,这一手已经足够唬人了。
对方开口就是这么句话:“你女儿在我们手上,如果你不照我们的意思做,什么都可能发生。”
对方不要冯月做任何事,只要求她保持沉默,对钱朵的状况保持沉默,对他的存在保持沉默。
“他说完话就从我面前消失了,像是隐身了,人看不见了,他的声音还在。”
陌生人向冯月许诺:“只要你听我们的话,你女儿就能好起来。”
陌生人要求冯月沉默,但她不可能不挣扎。她试图向丈夫求助,却又有神秘人来敲门。
丈夫让她去看女儿的情况,她不能不去,一开门就看见陌生人又出现了。
看不清脸的陌生人什么话都没说,攥着钱朵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然后用另一只手里的手术刀划开了她的脖子。
冯月尖叫。
在她尖叫的时候,钱朵没有血流出来的伤口迅速的愈合了。
看不清脸的陌生人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缓缓的在她面前消失了。
冯月的一举一动都被盯着,她不敢了。
门外的陌生人蛊惑了钱春明,冯月连偷偷暗示的机会都没有。于是她想向外求助,孤注一掷的去找其他人。
冯月被绑在椅子上,侧倒在地上,眼泪鼻涕流进了嘴里,整个人狼狈到了极点:“敲门的人明确的把矛头指向了魏延川,我被关着的时候,也有人来让我出去了找魏延川。魏延川魏延川,都是魏延川!我恨他我恨他我恨他!”
赵樵声的声音平静却有穿透力:“我很好奇,为什么偏偏是你们呢?魏延川认识的人那么多,如果真的完全是因为魏延川,为什么倒霉的是你们?”
冯月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知道的已经都告诉你了,求求你——”她求的不是赵樵声放过自己,“求求你救救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