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理解对吧！”颜如月轻轻笑着：“因为我们不同路，你从佛陀那里领悟慈悲，而我只知道争斗，杀戮。所以，我无法体会你的宽恕。”

了空道：“阿弥陀佛！”

颜如月轻笑一声：“告诉我白无双在哪？不要挑战我的耐性，我不想杀出家人，请你不要逼我。”

了空摇头：“贫僧不会说的，若施主要杀人才能平息怒火，尽管杀了贫僧吧。”

颜如月脸色变冷：“你真当我不敢杀你吗？”说完挥手打出一团红光，了空猝不及防被击中胸口，吐血倒地。

颜如月缓步走到了空跟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我已经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把握。别怪我。”

说罢她伸手掐住了空的脖子，狠狠一扭，了空顿时断了气。

颜如月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身离去。

她刚踏出寺庙大门，突然听见后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颜如月转身望向声音处，站着一个小和尚。

颜如月皱眉道：“你是谁？”

那小和尚淡淡道：“贫僧法号无尘，是了空的徒弟。”

颜如月瞥了他一眼：“那你是要为你师父报仇？”

无尘摇摇头：“出家人四大皆空，无挂碍又何来仇恨。”

颜如月闻言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尸体：“你师父死了，你难道就不伤心？”

无尘道：“阿弥陀佛，无尘心中了无尘缘，不会伤心。”

颜如月闻言一怔，随即哈哈笑道：“你说的倒挺洒脱。”

无尘不语。

颜如月盯着他看了半晌后，微微叹了口气，道：“算了，我不想杀和尚，你滚吧。”

无尘道：“师父已不在俗世之中，而施主亦造了杀孽，贫僧要跟着你，直到你消除孽障为止。”

“不用了。”颜如月拒。

她说着径直朝远方走去，无尘默默跟在她的后面。颜如月停住了脚步，冷冷道：“你要跟便跟吧。”

话毕继续往前走，没过一会儿功夫两人就进入城内。

城里人潮汹涌，车水马龙好不热闹，各式各样的商铺林立，叫卖声络绎不绝，还有不少的孩童在玩耍。

颜如月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神闪动。

了空看了她一眼道：“施主可是想起什么开心的事了？”

“没什么。”颜如月摆摆手，她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快乐的活着。她转身走入了街市，逛了很久才找到了一间客栈，走了进去。

店伙计看到颜如月，连忙迎了上来道：“姑娘几位啊？”

颜如月指着无尘：“一间房，给我安排一桌酒菜。”说着丢了一锭银子出去。

伙计接过银子连连称谢，带着两人进了楼上的雅间。

颜如月坐定后，点燃了一盏茶。茶香氤氲升腾，颜如月慢悠悠地喝着茶。她的目光落在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心思早已飘散到不知名的角落。

过了好一会儿，伙计才送上酒菜。

“这位姑娘，您的饭菜好了。”

了空看了看桌上的饭菜，默默的拿了个馒头，边吃边道：“施主修为甚高，早已不需五谷，何以要在闹市之中吃饭？”

颜如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随后道：“只有于这闹市之中方才觉得我还活着。唯有在吃东西的时候，我才会有一丝满足。”

她想起自己曾经最大的愿望，就是吃喝玩乐，逍遥世间，忽然有些伤怀。

她放下了筷子，端起一杯酒仰头喝下。

无尘看着她，眼底浮现怜惜之情：“你不像坏人，为何总装作冷漠无情的样子。”

颜如月笑了，笑容灿烂无比，她道：“小和尚，我杀了你师父，你说我不像坏人？”

无尘沉默着。

颜如月看向他，一阵叹息。

三十年来，她变得冷厉残暴，唯有在杀人的时候，感觉到快乐。她早已罪孽深重，无法回头。

“小和尚，你说一个人如果杀了很多人，她还可以做好人吗？”

“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诚心悔过，什么时候都不会晚。”

“是吗？”颜如月喃喃道：“我已经杀了很多人，也许等我醒悟的时候，太迟了。”

“善哉善哉，施主虽犯了杀戒，却未必就永堕魔道，还请施主早日回头。”

颜如月苦笑了一声，低头看着酒碗道：“我已经杀了很多人了，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无尘看了她一眼：“施主杀的都是坏人。”

“你的意思是，你师父也是坏人？”

无尘摇摇头：“施主没有杀他，你只是在吓唬其他知道白无双下落的人。”

颜如月闻言急切的问：“依你所言，你知道白无双在哪？”

无尘道：“施主找她可是为了报仇？若是那样，贫僧便不能告诉你她在哪。”

颜如月轻叹道：“你告诉我她在哪，待我找到她，我或许就可以打开心结。”

无尘惊喜道：“施主说的可是真的？”

颜如月肯定地点点头。

“那贫僧现在就告诉你，白无双被她母亲保护在青丘云峰山的密洞中。”

颜如月闻言一愣：“那密洞在哪？？”

“贫僧可以带你过去。”

“马上出发。”

……

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出，马蹄溅起泥土飞扬。

“驾！”赶车的人吆喝一声，马鞭挥舞起来。马车疾驰而去。

颜如月坐在车厢中，掀开车帘看着沿途的景色。

青丘对她而言太特别了，她在那里成为了女人，成为了母亲，也是在那里得到了情根。

三十年来，她从不愿去那，即使她很想苏苏，也忍住了旧地重游的念头。

今天，她迫不及待想再见苏苏一次，不知她好不好。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露出一抹柔软的笑意，眉目温和，宛如冬雪初融。

马车一路行驶，渐渐靠近青丘的国界处，远处隐约看到一座高耸巍峨的宫殿。

突然一匹骏马拦在马车前。马背上的少年英俊潇洒，穿着蓝衫，腰间系着玉佩，显示出非富即贵。

“喂！前面那辆车停下来！”那少年勒住缰绳喊道。

颜如月淡淡的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垂眸整理衣衫，仿佛完全没听见一样。

那少年跳下马，跑到车旁道：“喂！你耳朵聋了吗，我叫你停下车来！”